浑水蛟龙毫无悬念着轰击在了高瘦男子的身上。
高瘦男子嘴角一咧,惊吓过度中摆出了一副寻常状态难以显露的夸张表情。
没有预想之中的血腥场景发生。
不得不说。
这幕后操纵之人,多多少少还会顾念几分同盟之情,并未一发不可收拾的猛下杀手。
浑水蛟龙与高瘦男子的身躯一经接触。
其间越发旺盛的熊熊火光,却像是被人关闭了点火装置一般,刹那间熄灭得无影无踪,如同不曾存在过一般。
只听“哗啦”一声轻响传来。
水柱刚一触碰到高瘦男子,竟是失去了先前气势汹汹的状态,化作一抹抹轻盈的水花,一应四射飞溅开来。
高瘦男子沐浴在这四散的水花当中,像是被一个大号的淋浴蓬头迎面喷了一脸水一样,转眼间整个人已然变作了一副落汤鸡的模样。
“你大爷的……”
张政本来在后方幸灾乐祸的贱笑个不停。
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出乎意料的场景,脸色又不禁低垮着拉耸了下来。
兀自有些闷闷不乐之余。
张政不满的狠狠踢出一脚,顺势踹在了身前高瘦男子的屁股上。
男子吃痛之下吱哇乱叫了一声,受力中却是再也站立不稳,一个踉跄便径直趴倒在了地面之上。
就在高瘦男子的身下周侧。
一抹抹水花在其应声倒地之后,又一次飞溅着腾空而起。
临空间似有红蓝两色交响呼应的轻轻闪烁了一下。
那一滴滴腾在半空中的水液,再一次不约而同的凝汇为一体,一条崭新如初的浑水蛟龙宛若死而复生一样,又威风凛凛着半悬在了张政的眼前。
水柱中的打火装置再一次启动。
当头处暗蕴的几道橘红色妖异光芒,就像是充斥着贪婪目光的一对邪瞳,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张政,似有几分预要将之生剥活吞、好好蹂躏一番的架势。
张政额角顺流下一颗豆大的汗珠。
整个人不由自主着露出了一丝丝胆怯。
说实在的。
似这种程度的水火交融源式,若放在平日里也不会对张政造成如此严重的威胁。
可是今时不同于往日。
一则,张政还要顾念此趟高铁的安危。
哪怕空有一身熊熊烈焰一般的火源力,可偏偏就是束手束脚着毫无用武之地,也无法施展出什么以暴制暴的手段来破解掉对方的招式;
二则,这节车厢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如此空间而已。
再加上里里外外聚集的人群,以及脚下这粘黏性极强的一滩浑水,可供自身移动躲避的空间实在是有限得紧,被眼前这条浑水蛟龙死缠烂打着追上半天,的确是逃得有几分有心无力……
这么一通通限制因素累加于身。
此时此刻的张政,可以说进行了一场有史以来最为憋屈的战斗,着实有一些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滚一边儿去,真当大爷好欺负是吧?”
张政越想越为恼火。
兀自气急之下,也断绝了继续转身逃窜的念头,索性祭动起体内的火源力,咬牙切齿的朝向浑水蛟龙轰出了一记铁拳。
水柱顶端在重拳的轰击之下,却是没有发生预想中稀碎的场景。
张政的拳头从水柱当中一穿而过,直接硬生生捅了一个大洞出来。
可是当其在发愣的微微一怔之后,再想要收回拳头的时候,那一副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又不由自主着增添了几分苦涩。
很紧,很粘!
这是张政于此时此刻最为直观的感受。
自己这一拳击出之后,只感觉整条胳膊像是一把扎进了粘稠的浆糊当中一样,甚至透过皮肤上传导而来的触觉,犹如无数条沾着粘液的软虫在自己手臂上蠕动一般。
这触感不禁令人恶心难耐。
同时那水液的密度仿佛变得越来越大。
水柱其间上下蹿腾的橘红色火苗,就好像是一根根坚韧的细线一般,将整片水液编织串联在了一起,活生生织出了一面柔韧性极强的大网,死死将张政的臂膀锁扣的动惮不得。
张政几经努力之下,却是无论如何都抽不出胳膊。
这水柱似是暗蕴了几分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每每使出的力道越大,那紧缩的粘黏性也会随即变得越强。
当下。
张政面色稍稍变得有些惨白,忍不住对着不远处的一应吃瓜群众大声嚷嚷道:
“你们还待在那里看戏啊?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这话所针对的目标对象极为明显。
木子辰几人本是看得有滋有味。
可是被气急败坏的张政一通吆喝过后。
几人总算是从看戏一般的状态中蓦然醒悟了过来,此刻正一个个羞愧不已的低垂着脑袋,倒是有几分无颜去面对张政的意思……
奚涵蕾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状态勉强平复了下来,转而嘱咐道:
“我现在就过去帮助张政,你在这里保护好薛云,你找准机会冲上车顶,务必要把那个幕后操纵之人给揪出来!”
在这番下达的命令之中。
前一个“你”,指的正是看上去较为笨重的卿如赋;
至于后一个“你”,自然指的便是看上去较为轻巧灵活的木子辰。
木子辰闻言一愣,听着居然有如此艰巨的任务下达在了自己身上,没来由的竟是涌起了一股莫名紧张感。
“李立仁呢?要不让他去吧!”
木子辰总归还是有几分不自信,下意识着就想要把任务交托给别人。
奚涵蕾淡淡暼了对方一眼,不愠不火道:
“咱们队伍的人手本就不多,李立仁现在正守着宁远呢,哪有功夫腾出手去管别的事情,说白了现下队伍里可用的战斗力,也就只剩下你我二人而已,加油吧,我看好你哦!”
话音刚落。
奚涵蕾还饱含深意着用力拍了拍木子辰的肩头。
那满眼中溢流而出的鼓励目光,就像是一位老母亲在看着即将远行的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