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中幽弱的灯光下,一根极细的银针折射出浅浅银光。
黑暗中,一人抓起乔安成的手,不过片刻,手上那根三四厘米长的银针已经有一大半消失在他的手指头。
十指连心。
彻骨的剧痛来得猛烈,压过了浓烈的药效。
人在不清醒的情况之下,若是用疼痛让他醒过来,他若承受的疼痛感必定比清醒之下的痛上百倍……
伴随着不间断浓重的痛苦闷哼,乔安成额角不断有冷汗渗出来,没进银针的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在极致抖颤,很快汗珠就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来人就是要他立刻醒来,他不控力道用力一压,还剩一半的银针全部被推进了乔安成的中指。
乔安成被震痛惊醒。
太过疼痛让他有一瞬的窒息,几分钟后他的眼睛终于睁开,居然是血红色的――
此刻,他身前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壮汉。
一人一把锋利的匕首此刻正抵在他的脖颈处的动脉上。
匕首处蓄着一股蛮力,很重!
似乎只要他稍微一动,脖颈处的动脉就会被割裂!
浑身上下几乎已经不存在半点力气,他连颤抖都不敢大幅度,极致的忍耐让他的布满冷汗的额头青筋凸起――
极度的险境终于让他完全清醒。
“你们是什么人……”他的本能溢出痛到极致的喘息,他咬紧牙,喉间有鲜血梗着。
此时包厢内很安静,包厢门又是紧闭的,夜总会包房的隔音效果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他说的话虽然全部掩在浓重的喘息下,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清楚。
虽然处境危险,可不知怎么乔安成有一种来人此刻不会要他命的直觉。
或许是不敢要他的命。
所以他也不慌。
来人语声沉沉,不带一丝情绪:“乔大少爷,我们主子要见你。”
“你们……主子……是谁?”他每说一个字喉咙处的鲜血就往上溢出一分,喘息声又重又浓,说出口的话语短短续续。
“我们主子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是此刻能要你命的人就够了!”
乔安成低哑轻笑,“呵,这黎城……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可是没人……要的起……,想要我命……他……敢吗?!”
树大招风,乔家的仇人何止一个,明里暗里使拌的不知道有多少,可又有谁敢真的动了他乔家?!
这次倒是他疏忽了,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自不量力!不知死活!
不要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他的话,暗卫不屑地冷笑起来:“我们家主子从来不知道不敢怎么写,他做事没有敢不敢,只有他愿不愿意,就像是现在――”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定,暗卫忽然举起腰间别着的消音枪,乔安成都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下身忽然传来一股死亡般震疼。
身下的血,溅在乔安成浅蓝色的上衣下摆,蓦然变成了深褐色……
深入骨髓的钻痛让他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彻底晕死过去――
即便如此,倒落在地上的身体还是因为巨大的痛苦蜷缩成一团,他浑身抽搐不止……
乔安成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在医院。
白色的床单铺满鲜血,红白相间,醒目到极致刺眼。
病房中没有第二个人。
乔安成此时正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捆绑在病床上。他的下身仍旧没有任何遮挡,明显是想要他一睁眼就看见,然后想起那一幕。
身下那个东西血肉模糊,显然,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疼痛,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他的脸上只剩下面如死灰,他已经完全清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以后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废人!
男人的尊严,没了!
堂堂黎城第一权贵的乔家大少已经算不上一个男人――
呵――
他怎么还活着,不死了算了――
房门打开,男人迈着长腿走进来,一双魅惑的丹凤眼冷冷眯着,眸底全是黑沉沉的冷芒――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死了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