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兮没有理解他眼神里的含义,“我倒是挺佩服她的,也不怕自打脸。”
任谁都能听出她的语气绝不是敬佩。
“你是说祭老师会不会把再次她撵出去?”许言飞用了个‘再次’,这让百里兮听着特别顺耳。
“她如果不做妖吧,安安静静的,根本没人注意她,否则……”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作妖那还能是李沐吗?
许言飞盯着她略带狡黠的侧颜,眸光有些飘忽,心中不知为何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她对祭祢很关注,不用于朋友那种的关注,或许是受了那张照片的影响吧,他摇了摇头,抛去了这些无头脑的想法。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祭祢踏着点而来,一套休闲装令他随意不少,不似之前的西装革履给人一种庄重不可亲切的感觉,让他有了些人气,然而那张脸依旧是冷的很。
他一进来,叽叽喳喳的交谈声瞬间停了下来,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不过两秒又瞥了眼位置靠前的百里兮。
被各种视线洗刷一边的百里兮扶额,有必要搞得这么明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开新闻发布会。
李沐幸灾乐祸地从百里兮身上收回,她倒要看看祭祢该怎么解释,承认,百里兮勾结老师,云心水性,自然是备受责骂,不承认,那是她痴线妄想,不知好歹,总之哪一头她都得不了好。
祭祢也看了一眼百里兮,察觉她略显不自在的样子,他心脏微微一痛,干嘛那么逞强,也怪他知晓的太晚。
他摊开随身带过来的签到册,“宋晓,张萌萌,吴越,张庆丽,王莹……”
一串名字从他嘴里念出,当念完被红圈圈住的最后一个名字时,他合上册子,“以上我念名字的学生将会没有期末成绩,也就是说今后你无论来与不来还是考与不考,我的课你都不会有成绩。”
底下一片哗然,有不解,有不忿,也有人问为什么。
“为什么?”祭祢冷笑一声,他举着册子,“作为我的学生,一边在接受我的教育,一边在编排你的老师和同学,这样的学生我可教不起。”
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内,他继续道,“你们也不用觉得我只是一个代课老师凭什么这么做,教你们的第一天我就说过,我只教和我价值观趋同的学生,而且这上面的名字都是你们的校领导一个个查出来的,所以有什么心思的同学,我劝你最好别再犯蠢。”
祭祢教的虽然只是一门选修课,但不乏对那些觊觎学校奖励的学生万分重要,当即就有小女生委屈地抹着泪道,“祭老师,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声音还嗲的很。
祭祢微微皱眉,反看着她,“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女生说不出话来,低着头一个劲的抹泪,旁边的小伙伴一边帮她递纸,一边安慰她,不过倒是没有出现像李沐那样一气之下跑出去的情况,可能有李沐前车之鉴,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祭老师,我们就只是好奇而已,况且言论是自由的,你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你们若是清白的,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呢。”一位男生摔着书,站了起来,表示不服。
祭祢没有立即反驳,视线一直盯着那个男生,直到盯着那个男生犯怵,他才开口,“脑子愚蠢我或许可以原谅你,但缺心眼我则无法拯救你,正如你所说你有言论自由,我自有不教你的自由。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正式老师,所以别拿你们的一套来思量我,我和什么人是什么关系,自然跟你们无关,这个道理就跟我说你是猪,你明知道你不是,大家也都知道你是清白的,那你又何必在乎别人说你是什么猪呢?”
这个比喻让人想笑却又不敢笑。
“这次是我和班上同学,下次若是拍到我和你们校长夫人,岂不是要骂我是小三?长着一双眼睛不是用来求同存异的。”
男同学红着脸继续辩道,“照片又不是我发的,底下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评论,凭什么只针对我们?”
祭祢笑了笑,仿佛早有所料,“这就是我教你们的第三节课,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们既然接受了我不辞劳苦教授的知识,就应该尊师孝道,你有忘恩负义的胆子,就应该承受我以怨报怨的惩罚,尤其是当我知道我的学生联合外人欺负同窗的时候。”
那位男同学被怼得羞愧欲死,对方以亲身经历让他感受言论到底有多伤人,一刀一刀无形的利刃在身上刺剌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视线在班内扫了一眼,见没人再敢异议,他才开始上课。
言论伤人自古就是如此,经历过千百年来岁月的他何尝不是明白这一点,也正是如此,他最不耐与人类交往,若不是欠了那个人的人情,也不会在这里看着他们蠢而不自知。
不近人情,呵,他需要这些东西吗?只要效果足以震慑就行。
许言飞捅了捅一脸滞呆的百里兮,关切道,“你怎么了?”
百里兮偷偷抹掉眼泪,挤出一抹笑,“没怎么,就是觉得祭老师太帅了。”
心细如许言飞自然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正常,眉宇间划过一丝苦涩。
格格手札:他说他不在乎名声。
可是我在乎。
因为,他就是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