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会不会痛的昏过去了?”
祭祢站了起来,闻言,目光不明地看向奈笙,“难说。怎么,你心疼了?”
奈笙连忙解释,“说什么呢,我就是看到她这个样子,有种,对,就是感同身受。”
祭祢的视线有种窥破人心的力量,“你这么急着解释做什么?”
被说中的奈笙一愣,后知后觉地挠了挠脑袋,对啊,本来就没什么,他那么急着解释干什么。
祭祢没理自我费解的奈笙,他的视线放在许婧的身上,对方的忍耐力出乎他的意料,“放心吧,这个姑娘要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许婧身上的汗珠也由细密的一层变化为豆大的汗珠,贝齿紧咬间无意识地飘出一声痛吟,祭祢和奈笙的对话她一句都听不到,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痛,比她所受过的伤加在一起还要痛,那种痛像是用一把刀子往骨子里搅弄,密麻而又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感慢慢的减轻然后全身一股通畅感袭来,调动气息时,胸口的胀痛感也全然消失,那种感觉就像是睡饱过后,精神饱满。
缓缓睁开眸子,许婧吐出一口浊气,她看了看肩上的伤口,那里已然愈合,肌肤呈现出淡淡的粉色,黑色的脉络也恢复了正常。
她眸光一喜,看向祭祢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谢谢祭祢大人。”
“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难保下次你不会再遇见他。”因着百里兮的缘故,祭祢多嘴问了一句。
这次是奈笙偶然路过才救下她,但谁又能确保这样的幸运会再有呢?
“这次的事是因为我醉酒,我虽法力不敌,但至少保命的本事是有的?”说起这个许婧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当时醉酒,也不会让自己落入绝境的地步。
祭祢点了点头,对她的话不置一否,毕竟对方是元亓的女儿,白狐族的帝姬,怎么着也得有个保底的本事。
祭祢和许婧说话期间,奈笙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一脸沉思,他问道,“你没有告诉他你的身份?”
许婧自嘲一笑,回想起那人当时的语气,“说了,他似乎并不在乎,不仅如此,整个妖界她好像都不放在眼里。”
奈笙坐直了身体,没有了之前的漫不经心,脸色渐变凝重,“他真这么说的?”
许婧点了点头。
奈笙想起了那晚鬼族人认出他身份的所露出表情,顾虑,但不是对他身份的顾虑,那是一种得到了什么命令的顾虑,他当时只顾及着宁乐的伤势,并未来得及细想,如今再结合宁乐所说的,他甚至有种想法。
视线一偏对上祭祢看穿所有的眸光,他无力地笑了笑,“连鬼族他都有所渗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祭祢的视线放空了会儿,“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干什么?”
许婧看了看祭祢又看了看奈笙,“你们说的那个‘他’是恶灵王吧?”
两人的神情已然告诉了她答案。
对于恶灵王她永远无法忘记失去三叔公的痛苦,但与此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恐怖与强大,那样的人不是她能足以能抵抗的,甚至父王在听说恶灵王复活时所表现出的紧张感与惧意都是她不曾想到的,她能隐隐约约能感受的出恶灵王复活不是那么的简单。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奈笙侧身看向窗外的天,白日阳光下只看见他雕刻分明的侧脸,线条不再柔和,声音像是从古老的地方传来,“如有可能,尽量回妖界吧,这六界怕是不再安宁了。”
空嵝山。
静静打坐的男人突然睁开眸子,那是一双暗红的眸,像冷却的血,可又比血色的殷要多几分妖冶,比赤又少几分冷魄,足以用任何绝美的词来相容。
只见拥有这样一双眸子的男人,视线看着虚空的某个方向,嘴角若有如无的挑起一抹弧度,是俯瞰一切的玩弄,也是死亡的毁灭。
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说,“暗夜,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