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一脸苦笑,撇撇嘴说:“你不懂,她那种强势让人心里特别煎熬,还不如直接揍我一顿呢。”
义廷猛地一转身,说:“要不,咱俩换换,你看咋样?”
“亏你能想出来,不过,我保证你要是我妈的儿子,绝对呆不了三天就离家出走了。”辰辰用眼角瞥了一眼近来气色十分红润的义廷,“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瘦吗?就是让我妈折磨的。我上初一第二学期时,因为参加一个数学竞赛,在年级的排名从前三掉到了30名之外,其实,你懂的在公立学校这算不了什么,毕竟一个年级600多人呢。”
义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小样儿,行啊,前三名?哥连前三百也没进去过呀!阿姨咋跟你过不去啦?”
“我妈妈立刻急了,天天找我谈完话,就去学校找各科老师谈话,想发现我到底是不是因为其它事情分心,后来,各科老师向我妈证明我已经很努力了。回到家,我妈仍然不依不饶,对我说:你知道怎么样能考年级第一吗?”
义廷一听睁大了眼睛凑上前。
辰辰哈哈笑着说:“我当时跟你表情一样,心里还挺激动,以为我妈有什么传儿不传女的独门秘诀呢。没想到,我妈说:只要你语文考第一,数学考第一,英语考第一,历史考第一,物理考第一,总之各科都考了第一,你就一定是年级第一。你说,我妈妈是不是就拿我当一个考试的机器呀?”
义廷笑得合不拢嘴,“阿姨真逗,能当段子手了。”
辰辰看义廷非但不同情自己还笑,愤愤地说:“你根本不理解我的痛,我受的都是内伤啊!”
“切——啥内伤不内伤啊,哥受了十来年外伤找谁诉苦啦?”义廷不以为然地说着,神情忽而促狭:“要不,我给你讲讲薇薇安怎么抠门儿的?”
第二天早上,夏小妍无精打采地坐在餐桌前,对着白婶准备的一桌子可口早餐,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江致远从报纸中抬起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妻子,说:“小妍,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眼圈还有点儿发青,没睡好,还是不舒服啊?”
小妍用精巧的银色的汤匙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说:“哎,我今天凌晨一点多和辰辰通完了话,就睡不着了,一直和邵云泽的妈妈用微信聊天来着,凌晨六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你看看,我不让你半夜打电话跟孩子聊天吧,你不听我的。聊完天难免情绪亢奋,不能马上入眠,你要是长期这样下去,容易得神经衰弱。”
小妍一听这话,如同被按了按扭,立刻开启吐槽抱怨模式:“还亢奋呢?现在各科成绩都上不去,急都要急死了。”
接着,就把辰辰参加了越野队,竞选上了国际生代表等等都跟江致远说了一遍。
江致远听着妻子的叙述,不断点头:“我看孩子的小日子安排得挺好啊,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可着急的。学习上的事情慢慢来吧,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吗?孩子刚刚到一个新的环境,要多给他一些适应的时间。现在怎么自己反而和自己过不去了?”
小妍对江致远的放养观念一直不赞同,她说:“现在不是仅仅是平稳度过适应期的问题,重点变了。你不能光看问题的表象,不深入研究本质,你儿子乐此不疲地又是参加运动队,又是当国际生代表,这明显就是不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了。有了这么多杂事,怎么可能像以前那样踏踏实实地一门心思用来学习?”
江致远饶有兴趣地听着妻子对自己的批评,说:“不是我看问题只看表象,也不是我不深入研究本质,我看,是你把一些很正常的事情过度解读。我倒是认为,孩子应该去尝试一些他以前没有参与过的事情。”
小妍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尝试的?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他纯粹就是在耽误时间。”
“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光是让他闷头学习,我们还送他去美国做什么?他现在正在渐渐地融入到学校这个大社区,本身是一件好事呀。正说明这个小子审时度势,情商也挺高。有点我的风范。”江致远不慌不忙说完,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