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对命运之轮这张牌的阐释分歧很大,试图将占星理论、八卦和宗教教义都融入到这张牌中,十六世纪的一个德国画家甚至将命运之轮画得比星座命盘还要复杂。近代,人们趋向于将那些复杂的具象事物都抽像成符号,就出现了你看到的这张命运之轮……”白馨蕊说着,又用两根手指夹起辰辰面前的这张塔罗牌,展示给他看。
“我之所以说,这是一张十五、或十六世纪的塔罗牌,是因为,它的构图已经相当接近后世的塔罗牌。你注意看那张牌上的女神的五官……”
辰辰重新拿起手机,点亮屏幕,仔细看牌上女神的脸,他不禁感到脊背发凉,道:“怎么没有……眼睛……”
“对,命运本身就是盲目的,无法掌控的。”
白馨蕊继续说:“在古塔罗牌中,命运之轮上爬着的这四个人旁边都是有文字的。轮子左面正在向上爬的人为“Ishallreign”(我将统治);轮子上方的人物为“Ireign”(我在统治);轮子右方正在往下爬的人物为“Ihavereigned”(我已统治过);轮子底下的人物为“Idon’treign”(我不再统治)。后世为了表达这些受命运摆布的人是愚蠢的,将他们画成了动物。”
说了这么多,白馨蕊显然是口渴了,她拿起桌上的一杯葡萄汁饮料,一饮而尽。
围在桌边的同学们看他们俩聊着聊着跑题了,纷纷着急地看着手表,离服装竞赛的时间不远了,他们还等着占卜呢。于是,又是咳嗽,又是挤眼睛,催他们赶快进入正题。
“所以,你的结论是……”辰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中古时期的塔罗牌,再看看桌上那张塔罗牌以金黄为主色的巨大轮盘,如同一个航行在大海上,失去了方向的人,心中感到十分迷茫,命运之轮到底要裹挟着他运转到哪里呢?
白馨蕊看着辰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所期许的命运终将给你,而命运给予你的,她也终将带走……”
谁也没想到,解牌的时间还没有坐而论道的百分之一长,大家对白馨蕊的任性再次叹为观止。
白馨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刚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尼古拉斯马上坐到了对面的座位上,他刚一坐定,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斯黛拉,帮我算算,我能不能当上橄榄球队队长吧。”
白馨蕊知道这个黑人男孩的球技比凯文还要了得,在学校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于是,只得耐着性子再算一次。
尼古拉斯不愧为一流的橄榄球队员,反应速度快到难以想象。白馨蕊刚洗好牌,他就跟着果断切牌,然后,毫不犹豫地抽出了一张牌,翻开之后,是正位的战车。
白馨蕊也不拖泥带水,马上给出了自己的解牌观点:“这是二十二张大阿卡那牌中的第六张,战车的正位很好理解,代表在坚持努力之下获得的成功,同时,也有情况尽在掌握的含义。很显而易见,在这件事上,你会取得最大的成功,恭喜你,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起身离开后,白馨蕊纤纤素手揉着太阳穴,说:“不行,今晚透露了太多天机,不能再算了。”
凯文也走过来,准备扶她起来。
这时,劳伦和丹尼尔走了过来,白馨蕊本来就对劳伦有所忌惮,近距离看到她今天的鬼新娘妆,更是觉得恐怖异常,不由得垂下眼帘。
丹尼尔并没有和白馨蕊说话,而是对凯文道:“劳伦很欣赏斯黛拉的精湛占卜,能否再让她受一下累,为劳伦占卜一次。”
站在这位帅气逼人的十一年级的篮球队长,学校炙手可热的体育明星面前,凯文也感到自己的咖位略逊,底气不足。再看看白馨蕊,还没有追到手的一朵带刺的玫瑰,他纵然在球场上叱咤风云,却一时间不敢替眼前这位千娇百媚的公主擅自当家。
白馨蕊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说:“还站着做什么?快请坐吧,最后一盘能为学姐占卜真是荣幸之至。”
她重新打叠起精神,用手拨转桌上的水晶球,再度洗牌,切牌,一套动作都是低垂着头,似乎想掩饰住略有些不自在的表情。
切好牌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白馨蕊才抬头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颜,道:“学姐想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