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试着去推一扇关闭的雕花木门,门居然开了,门里面有漂亮的彩绘天顶,华丽的古代歌剧服装,玻璃柜子里还有乐谱手稿和音乐家的照片……
这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辛西娅,我们快走吧。”是伊丽莎白在不远处叫她。
她从冰冷的黄铜门把上松开手,将那扇沉重的大门在身后重新关上。
羽悠惴惴不安地跟随着同学们走上了圣卡洛大歌剧院的巨大舞台。
这就是欧洲最古老奢华的音乐殿堂,羽悠听到自己的心紧张得咚咚直跳。
白色高跟鞋踩在名贵的金丝柚木地板上,微弱而清脆的笃笃声,提醒羽悠,她已经站在圣卡洛大歌剧院流光溢彩的金色舞台上了。
触目都是浓丽奢华的红金两色,抬头望去,整个舞台被六层向内倾斜的马蹄形包厢环绕着,每一个包厢都是用金色的围栏、金色廊柱和红色绒的帷幕包裹起来的,如同一个个嵌入宏大的金色雕塑中的神龛。
正对舞台居中的第二层位置是一个比普通包厢大数倍的豪华包厢,被飘飞在半空中两尊栩栩如生的金色大天使雕像拱卫着,雕像上方笼着金色皇冠型丝绒华盖,华盖下面是一重重红色镶金流苏的厚重帘幕,那是皇室专用的包厢。
在一层层包厢最上方,金色的穹窿形圆顶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画中的太阳神阿波罗正在像智慧和技术及工艺之神密涅瓦敬献伟大的诗篇。
诚如著名作家司汤达所言,这座大歌剧院“华美得让目光迷离,辉煌得让灵魂打颤。”
羽悠侧头,不经意间,从一楼观众席旁流光溢彩的装饰镜面中,瞥见了恍惚的自己。一袭简洁高贵的月光白色古希腊式曳地丝质礼 服勾勒出阿芙罗狄特般修长妙曼的身材,颈上的钻石项链,被歌剧院大厅里比群星还要璀璨的灯光照耀得熠熠生辉,而她妆容完美的脸庞比颈上的钻石还要华艳,唯一未变的只有眼里那抹清冷落寞的神色。
穿古典坦领长裙的女生袅袅娜娜地从她身后走过,在舞台后半部站成一个半圆形,软软的白丝裙摆像观众包厢中满是褶裥的帘幕,垂顺地轻曳在舞台光滑的地板上。在长裙的衬托下,每个女孩都如同翩翩而至的仙子。
身着深色小礼服,带着红色领结的男生从舞台的另一边鱼贯而入,填充了半圆右半边的空缺。
羽悠也走到舞台中央,在乐队后方第一排位置站好。
她站立的位置距离那只意大利著名的管弦乐队仅有两米之隔。此时,乐队已围绕指挥席排布成扇面形状,各就各位。
指挥席左手边是第一小提琴和第二小提琴的区域,指挥席右手边是中提琴、低音提琴和大提琴的区域,中间的一个半圆形的区域里围绕着竖琴、单簧管、巴松管、双簧管、长笛,靠后半圈围绕着定音鼓、圆号、大号、小号等铜管乐器。
此时,管弦乐团正在试音,所有乐器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一片混乱的音乐声响彻整个歌剧院。
羽悠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好赶走心中那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她垂眸,目光落到合唱团与乐队座椅之间的地板上。光洁的柚木地板上竟然有深深浅浅的坑洼痕迹,那或许是数百年间无数著名大师手中沉甸甸的大提琴,坚硬的槭木尾柱留下的印记,也可能是风华绝代的女高音名伶们宽大裙摆底下,尖细的该跟鞋踩出的印痕——一份属于岁月的厚重。
是的,圣卡洛大歌剧院,我们来了,这场即将在这里开始的演出,并不是一场梦幻。
试音的声音渐弱,米勒博士穿着他那套用于出席正式演出的三件套西服大步走上舞台,老人精神矍铄,皱纹交错的面庞带给人一种威严、神圣、值得信赖的感觉。
那一瞬间,台上一切声音都归于寂静。
“今天是我们正式演出前的最后一次排练,我希望各位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下面请翻到第一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