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茶烟之中,大家正无拘无束地聊着近来学校的趣事,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的云泽,忽然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拿起手机举到大卫和鲍勃面前,说:“哎,你们看看,这是什么鬼?”
只见,义廷的朋友圈中晒出了一组他和李恩打网球的照片,有怪表情的十连拍,有两人拿毛巾亲密地互相擦汗的,还有很恶心地像女孩子那样,将两条满是肌肉的粗手臂举在头上比心的,居然还有一张是义廷将李恩打横抱在怀中的。因为,照片数量实在太多,义廷特意用美图工具,将它们胡乱排布在一个个海报画框里。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笑点也太低了吧?”在房间里仍戴着棒球帽的奥利弗探过脑袋看了一眼,撇撇嘴,并觉得有什么稀奇。
大家对奥利弗头上的那顶帽子早就习以为常,自从上周去大卫·科赫剧院演出前剃了光头,到现在,头上还只是一大片青须须的头发茬,现在他除了洗澡,就连吃饭睡觉都恨不得戴着棒球帽。
“哎呀,你们好好看看上面配的酸文,好吧!陈义廷,敢不敢自己念出来?”云泽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把手机仍给了义廷本人。
“有啥不敢,”义廷说着,故意耍宝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手机拖着长音,高声读道:“我和我老婆的日常!我就问问你们,这咋滴啦?我就不能撒点儿狗粮啥的?”
大卫和辰辰一听这话,终于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少言寡语的鲍勃看了一眼手机,露出嫌弃的表情,立刻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义廷,道:“照片拍版这么丑的人,居然还敢说自己是同性恋?”
“靠,老大,你不要这么外貌协会,好吗?瞧不起人还是咋滴?只有小白脸能弯啊,跟你说,我和李恩的感情,那是生生世世,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明眼人都能看出,义廷肉麻又浮夸的表演,纯粹就是为了逗鲍勃开心的自黑。
辰辰学着大卫的样子,为每人递上一杯清茶,当小小的钧瓷茶盏递到奥利弗手里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平日最爱和云泽前后夹击欺负义廷的小帅哥,刚才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他想起,学校最近关于奥利弗和杰夫的传言甚嚣尘上,两个当事人采取了即不大方认可,也没有断然否定的态度,看起来,这里面可能还真有故事。
鲍勃端起茶杯,十分老派地搓起嘴唇,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汤,然后,徐徐开口道:“义廷啊,我知道你跟李恩关系不错,又是室友,不过,听哥劝你一句,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咱们中国人不比老美那么开放,大多数人心里还接受不了同志这件事,你想想,如果,你妈你爸要是听到一丁点儿风吹草动,该会是什么心情?”
一听这话,义廷瞬间想起了自己那个暴走的老妈和木讷的老爸,不由得心虚地做了个鬼脸,说道:“这要是让我老妈瞅见,她非得拎着家里的最粗的擀面杖,打飞机追到学校来揍我!”
话音未落,义廷忙不迭掏出自己的手机,轻轻一点,将那条恶搞的朋友圈信息删除了。
鲍勃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义廷,眼光里充满了不确定,似乎觉得他这么听话,说不定在隐瞒自己真实的内心,便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义廷啊,现在这里也没外人,哥跟你说句推心置腹的话。偶尔开开玩笑无伤大雅,你可千万别真动了那样的念头……”
“哎呀,老大,你又想多了,谁不知道他心里惦记着学霸呢?”云泽眼镜片后面那对放着光小眼睛冲义廷顽皮地眨了眨。
义廷的脸腾一下红了,急赤白脸地矢口否认:“啥呀?咱能不能憋瞎白唬呀?谁惦记学霸啦?我跟你说,我们俩根本没有可能,真的,绝对没有!”
“掰,继续掰。反应这么大,脸还红了。算啦,你别想洗白了!”大卫笑嘻嘻地揶揄完义廷,又转向鲍勃说:“实锤了,老大,看起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两位大神,你们可别信邵云泽,咱们学校有一个算一个,就数这小子最坏,专会耍心眼儿算计我们老实人。”义廷顿足捶胸地声讨云泽。
见到好朋友被学长们围攻,眼看就快招架不住了,辰辰忙转移话题,替他解围,他提起精巧的小茶壶,为奥利弗的杯子中又续了些清茶,问道:“你们的新戏公演完了,最近在忙什么?”
不知为什么,奥利弗帽檐儿下面的一张俊脸竟然比义廷还要红,结结巴巴地说不成整句:“没……没忙什么……快要AP考试了……备考刷题一大堆事情……”
辰辰觉得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又踩到雷区了,急忙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话说,我最近正在和斯蒂文一起帮他哥哥罗杰斯准备竞选学生会主席的事情。今年,罗杰斯和安东两强相争,看起来,必有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