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迷茫时,请坚定地对自己说:当初的梦想,我还记得!”
文瑾好听的尾音还回荡在礼拜堂上空,台下的同学早已难掩兴奋,所有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来,为他们在校园生活的四年中,居然能亲眼见证一架飞机的诞生而鼓掌欢呼。
义廷转头去看站在演讲台内侧的文瑾,她早已用手捂住了嘴巴,以免她的哭声被扩音器无限放大,然而,她满含泪水的眼睛里全是幸福的笑意。
这是一个收获之秋,A校同学们刚欢庆了义廷和文瑾飞机制作成功之后,又获悉,肥乔和布雷克一举拿下了由国家安全局(NationalSecurityAgency)主办的“州长杯全国网络安全挑战赛”总冠军,这哥俩不但得到了丰厚的奖金,农先生也将他们之前破坏学校网络系统,留下的不良记录給撤消了。
在这两件事的热度夹击之下,又兼有十二年级大学ED申请进入尾声,羽悠晋级国际青年绘画比赛决赛这件事,就算不得什么轰动新闻了。
辰辰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在文瑾演讲当天的入座式晚餐会上。
那晚,他恰巧坐在视觉艺术中心的负责人娜拉老师身旁,在座的还有生物老师老史密斯博士和芭蕾舞老师娜塔丽,其余的则是各个年级的同学。辰辰注意到,娜拉老师的身旁有两个空座位,应该是留给她那对儿淘气的双胞胎的。
头盘还没有端上桌,娜拉就兴奋地宣布了喜讯。
辰辰心里一阵狂喜,却并没有特别惊讶。他了解羽悠,一件事不做则已,一旦下决心去做的,必定先在心里有了四五分把握,为了预期的结果,她通常会付出全部的努力。
“……你们不知道,当我第一次看到那幅作品的时侯,几乎要惊呼,这不是约翰琼斯·维米尔的风格吗?”
看着娜拉老师夸张的手势,兴奋的表情,老史密斯博士笑着质疑:“哈哈,娜拉对自己的学生从来不吝溢美之词,这是全校出了名的,不过,你也不能太偏爱这些孩子了?他们毕竟还是小,一下子被提升到大师的高度,只会让他们盲目自信。”
“不!严格地说,辛西娅并不是我的学生,她没有在校内上过绘画课程。她妈妈是画家,我猜想,她杰出的绘画天赋应该来自于家学渊源。”娜拉老师认真地否认着。
“不过,辛西娅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娴熟的画技。”史密斯老师说话时,毛发稀疏的地中海发型,头顶处反射着灯光。
一提起维尔米,辰辰首先联想到的是那幅举世闻名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古往今来很多人将这幅画的成就与《蒙娜丽莎》相提并论,而其背后的故事甚至被文学家们YY成了。
他不禁蹙眉,如果羽悠的复赛作品只是那样一个似笑还嗔的生动少女,她有必要言语闪躲,婉拒了他的看画请求吗?
“不不不,我指的不是技法,或者说,不仅仅是技法。”平日随和的娜拉老师竟然态度鲜明地反驳起老史密斯来,这种情况实在少见。
她的目光望向前面一个不确定的地方,带着陶醉的神情,视线里仿佛又出现了那幅画作,她说道:“虽说,辛西娅的画中没有维尔米的和谐宁静,对色彩和光线的处理却和大师如出一辙,画面整体呈现出一种流动的,优雅而神秘的气氛,在看似平凡的构图中,似乎蕴含着难以捉摸的哲理。”
辰辰对绘画学方面形而上的东西一窍,只想听娜拉透露画的内容。一个没留神,娜拉就和老史密斯讨论起维米尔作品中那些富有隐秘意义,被后世争论不休的细节。
起初,辰辰听得很耐心,并断定这场谈会不会持续超过五分钟。
他同情地看着老史密斯,一个天天与标本、实验器材打交道,张口闭口就是,如何通过激发干扰素,来阻止脑膜炎病毒感染中枢神经系统的生物老师,和娜拉谈论视觉艺术领域的知识,还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