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记者们群情激愤的质疑,羽悠脸上静若止水,只淡淡说了一句:“我来参加比赛,不是为了得奖。”
“那你来参赛做什么。”记者们显然对羽悠的说辞并不相信,纷纷高声质问。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羽悠心里暗自嗟呀,然而,其中原因却不足为外人道,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一众媒体记者有种被集体愚弄的感觉,不禁激愤起来,叫喊声此起彼伏:“那你为什么不退赛。”
正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在记者们身后方响起:“不!罗德小姐无需退赛,更无需取消林女士评委资格!”
大家的目光投向声音的源头,只见此次比赛的首席评委保罗·达利先生正岿然不动地屹立在距离人群不远的地方,记者们识趣地让出一条通路。
保罗走到羽悠面前,朝她露出慈祥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尽管他只看到过羽悠的两幅作品,却认定这是一位不世出的绘画天才,对这个小女孩的欣赏之情全都写在脸上。
他转头面向围观的记者,脸上带着怒容,说道:“对于你们在决赛前打扰参赛选手的做法,我本人表示愤慨!一切问题应该交由组委会解决,我希望你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一身白色长袍的保罗,站在人群中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他那仙风道骨的气质和真诚笃定的目光让在场的记者们全都哑然失语。
保罗向前两步,继续说道:“本次比赛,是为我自己的寻找关门弟子,我当然会对比赛结果负责。”
这时,保罗的助手罗宾匆匆挤进人群,向大家宣布:“关于此事,下午三点会召开记者招待会,届时,大赛组委会主席、驻会的国际公证律师和达利先生本人会亲自参会回答记者问题。请各位媒体朋友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再打扰我们的选手!”
一早的事件不能说对羽悠没有影响,上午别的选手都去海上冒险乐园玩了,她独自一人徜徉在海豚湾温暖的洋流中,和海豚嬉戏玩耍。
下午,在海滩上晒太阳发呆时,接到罗宾先生的电话,告知她,如果有意愿,可以去参加记者见面会。
为了避免和频繁妈妈见面,羽悠选择了婉拒。
晚餐后,一辆加长林肯载着五位参赛选手驶离了亚特兰蒂斯酒店,羽悠知道,他们的封闭创作之旅即将开始。
车在迪拜宽阔的街道上行驶了约莫半小时后,开上了一条高速公路。
旅途漫长,两个金发男孩始终是全车活跃气氛的开心果。他们一个来自法国,名叫让·西梅翁·赛杜(JeanSiéonSeydou),另一个和羽悠一样来自美国,名叫马克·特纳(MarkTurner)。
尽管他们因参加这场比赛才得以见面,哥儿俩却像是熟识已久的老朋友。两人有着极其相似的俊朗外貌,不知道的人甚至会误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一位面色苍白的忧郁少年,整整一路都将头转向车窗方向。从玻璃的反光中,羽悠看到,男孩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而又贪婪地欣赏着外面的景色,仿佛高速路两旁并不是沙漠瀚海,而是一片奇幻的海市蜃楼。这样沉郁的一双眼睛,羽悠之前从不曾见到过。
不过,他脸上偶尔也会呈现出愤怒神色,那是因为车摇晃时,那位叫工藤熏的日本女孩,和服的袖口不小心碰到了他。
工藤熏也很沉静,身体始终保持着低头微躬的姿态,脸上带着蜡人一样僵硬的笑容。
又行驶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车辆穿过一个类似凯旋门的高大建筑,进入了酋长行宫。入夜时分,绚烂灯火点缀了绿树掩映中,每一幢宫殿般巍峨漂亮的建筑,经过一条三四百米长的坡道,他们乘坐的林肯加长轿车停在位于四层的一个巨大平台上。
保罗的助理罗宾先生,和几名组委会工作人员将五位年轻画家引入金碧辉煌的大厅。
“请问,能否给我找两三份最新的英文报纸?”一到达目的地,羽悠就向罗宾先生提出了这样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