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雷霆依旧，只不过比起最开始之时，已经弱了一些。同样变化的还有天上的月亮，现在已经虚幻了不少，眼看着是有要消失的征兆。对于这样的情形，所有人只感觉到了一丝轻松，根本不会去想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这所有人之中，并不包含还在神秘别院内的凤渊与乔俊。

天变的时候，他们自然也感受到了，但他们更是骇然地发现济阳大帝交给他的那两枚令牌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最大的变化是其中一枚直接碎裂，裂得异常干脆，也全无半点的征兆。另外一枚，虽然还算完好，但却在不断地放着光芒，一圈圈无形的波纹不断荡漾而开，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

纯阳令的秘密，凤渊知道，知道这是沟通陆压老祖的桥梁，只不过之前苦于不得其法，沟通不上而已。

眼见着令牌主动发生变化，凤渊如何不喜出望外，当即领着乔俊跪倒在地，口里不断呼唤着“老祖”。

声音落下，涕泪横流，凤渊相信，只要老祖重新回到这片世界，所有凤渊感觉到棘手的问题都会瞬间迎刃而解。

然而，事实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容易，令牌的波动虽然还在继续，他们要等的人却并没有出现。甚至，到了后来，令牌的波动也停了下来，就连那令牌上面的颜色也变淡了许多。

“怎么会如此！”凤渊怒吼，看着令牌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脸上更是一片死灰，“难道老祖也不管我们了，不管他们的子孙了么？老祖——”

乔俊在一边，同样是泪流满面，双手扶在凤渊的腰肌，哪怕就是如此，他也感觉到手上的力道需要不断地加大，才能维持住渊哥跪着的身子不倒。凤渊不明白的，乔俊同样不明白，他不理解这里既然是老祖所创立的，为什么他自己会放弃？可是若是说放弃，为什么刚才令牌会发生异常，又会什么他还会主导一场天变？

“莫不是……”想到这样的可能，乔俊不自然地就说了出来，“莫不是老祖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落下，凤渊无力的身躯终于轰然倒塌。这样的可能性，他刚才也想到了，只是潜意识里面他不愿去相信而已。如今，听到乔俊说起，他心里刚临时建立的脆弱防线顿时瓦解，绝望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不断涌来，吞噬了他全部的力量，也吞噬了他那丝侥幸。

“渊哥！渊哥！”乔俊大喊，整个人完全变了颜色。他和凤渊不一样，对帝国的敢情并不深，他所在意的不过是怀里的人。对他而言，只要凤渊还在，那一切都在，若是凤渊不在了，哪怕就是让他做这片天的主人又能如何？乔俊很是后悔，悔恨地很想杀了自己，为什么自己要把那话说出来，他也很愤恨，为什么所有的问题，一次又一次地总要让凤渊去面对。

手抚上怀里人的面颊，颤抖之中，感受到温热的呼吸，乔俊焦急的心总算是安定了许多。他将右手往身后一放，顿时房间内一阵绿、白光亮，一股好闻的花香立即弥漫。而，乔俊也是身子一抖，仿佛遭受了什么剧痛一般。很快，花香消失，乔俊的手中也多了一个杯子。

略有些吃力地将杯子从身后挪到身前，乔俊惨白的脸却露出了一丝轻松。将嘴一吸，杯子中的绿色液体顿时飞出，落如了乔俊自己的口中。紧接着，他身子伏下，用嘴就着凤渊的唇一点点将液体渡了进去。

液体入口，凤渊的呼吸强烈了一些，很快他的身体动了，眼睛也随之睁开。焦点重新凝聚，他看到了地上的令牌，也看到了眼前惨白的脸。鼻息中淡淡花香，淡淡的酒味，凤渊立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还有泪痕的脸上再次滚落一滴晶莹。

乔俊没动，就这么抱着他心爱的渊哥。凤渊醒了，他心里的恨意也但了一些，他明白自己劝说不了他，他甚至也知道接下来可能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他阻止不了，渊哥也阻止不了。他能做的就是跟在渊哥的身后，哪怕就是去死，他也无怨无悔。

长长叹息声起，来自凤渊，乔俊随后听到了他的话，“扶我起来。”

乔俊马上动手，只是手上刚刚用力，他便感觉到身体再也不能动了。

“阿俊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再跟我傻下去。你是一个好男子，应该好好地活着。刚才为了我，你竟然又动用了你的本体去催生原浆，你这样的情我受不起，咱们结束了！”

冰冷的声音落下，乔俊感觉自己的身体飞起，被一股柔和之力托着，飞向了内屋。

“不！你阻止不了我，我乔俊说过，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会跟着你，无论是哪！”

乔俊的神识传音落来，凤渊脸上强自冷漠的表情一下有了裂口，而且这裂口还随着他神识发现的情形瞬间轰然瓦解。他的身子顿时一闪而出，口中也变成了慌乱之语：“停！别！”

内屋床上，乔俊身上光芒大放，失去身体行动能力的他，为了自己的心意，他不得不选择了自爆，用这样的方式去守在渊哥的身边。

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乔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渊哥紧紧抱在了怀里，然后是他的身体重新恢复了行动的能力。手顿时展开，乔俊大力地回抱过去，抱住他的所有，他的天、他的地。

…

天空上，巨船还在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