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对悦儿道:“你父亲走过来,你就指与我们,他身旁肯定有神仙教的教众,你贸然去认他,可能会坏事,我与王才两个陌生面孔,咱们按礼数拜会他,看他怎么处理。”</P>
费吏目一行人落在队伍的尾部,彼此有说有笑的,想极了意气相投的朋友观光揽胜。</P>
王才上前躬身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敢问是长洲县费老先生吗?我家公子爷请先生借一步说话。”</P>
费吏目愕然,问道:“足下府上是?恕老夫眼拙,似乎并不认识你。”</P>
王才抬起手臂指向王恒与悦儿侧立的树荫下,道:“我家公子爷是王衙前阁老府的王七公子,在那边恭候多时了。”</P>
“哦,是王七公子。”费吏目朝左右呼道:“吴三哥,张五哥,咱们一起去会会他。”</P>
旁边一个汉子爽朗笑道:“费大哥去去就来,咱家也不认得这些公子哥儿,懒得同他们啰嗦。”</P>
另一名汉子瞪眼道:“咱们那盘棋可还没下完,我先行一步,抢个先手。”</P>
说罢俩人不徐不疾迈步前行,步伐沉稳,气势十足,看来内力修为不浅。</P>
王恒瞧在眼里,心中暗暗纳罕,这两个人难道不是神仙教看管费吏目的吗?怎么轻易就走开了。</P>
费吏目随着小才走过来,他眼光扫过王恒与悦儿,发出一声惊呼:“阿悦,你怎么来了。“</P>
玉儿喜不自胜道:“爹爹,王七公子仗义相助,帮你把脱罪的凭据找到了。“</P>
说着便要从丝帕中摸出公凭给费吏目,却见那费吏目摆摆手道:“这件事体已经过去了,阿悦你收着吧。”又朝王恒一揖到底,道:“公子援手之恩,老夫没齿不忘。”</P>
他略一沉吟,道:“阿悦,我昨日让药店伙计送来当归、远志两味药材,便是给你传讯,嘱你快回乡,怎得你没有领会?”</P>
悦儿急切道:“爹爹,现在证据已经有了,咱们赶紧摆脱那神仙教的教众,或是去市舶提举司衙门自首,或是去知州衙门告状,都使得。”</P>
费吏目面色一冷,嗔道:“阿悦,为父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早早回乡照顾好你母弟,便是帮了我的大忙。”</P>
悦儿神色大变,道:“爹,你真得要随那神仙教的人出海,这却是为何呢?”</P>
费吏目眉关紧锁,道:“阿悦,你晓得吗,并没有人胁迫为父,爹整整筹划了八年,花了多少精力要做这件大事,可以算是爹一生的抱负,马上就要与教中姊妹兄弟一起去实现,我心里不知有多高兴。”</P>
悦儿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感觉寒意彻骨,道:“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便不走。”</P>
“你这孩子,犟头犟脑的。”费吏目摇头,换了温和的语调道:“家中老宅书房天字号第一架上,有一本《天心记行录》,是你先祖松岩公写的,你仔细瞧一遍,有几页是我圈出来的,你看完就晓得了。”</P>
费悦儿急急说道:“段书办段伯父为了帮你搜罗证据,被上官报复调去千里之外,现下生死不知,父亲怎能一走了之呢。”</P>
费吏目目光微动,沉吟道:“段兄助我良多,以后,我会报答他的,只是不是现在。”</P>
说罢,费吏目便不管悦儿,自顾前行。</P>
王恒追上去开口叫住他,道:“费老先生,与你同行的玉铭大人,与我乃是世交,还请老先生引荐,与他话别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