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决裂(2 / 2)

破碎的旅程 洛柯 2619 字 8个月前

这修者确实不够聪明,这么拙劣的谎言自然容易被识破,就连一旁的卓阿都感觉这话不靠谱。而且就自己对他的了解,能这么火急火燎的问关于自己和母亲的事,那身上的伤多半就是执官所致。

父子两人对这修者大为不满,卓严并不敢说出来,正在他想着如何解决的时候,一个双目苍白的人出现在小屋里,正倚在墙边的一把竹椅上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无名修者看到柳花瞳顿时一惊,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站起来微微一笑道,“既然执官想要这孩子,我将他送予你们可好?”

嘴角上翘的柳花瞳微微眯眼,“很好。”

听到两人对话的卓严一时紧张,“前辈,这……”

修者转头瞪了他一眼,又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哦?”

“带走这孩子后莫再扰我可好?”

柳花瞳听完后哈哈大笑,修者以为这柳花瞳认可自己的一见,也一同笑了起来。还没等他高兴起来,就见柳花瞳停了下来,眼睛谜的更窄了,瞬间起身浮在了修者身后,只见这修者一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衰老,只不过一息的时间,这修者就化成了百岁老人的模样,柳花瞳这才停下,手掌轻轻在修者后颈一砍,一声清脆的骨碎声传出来。

无名修者身死,一片四散开的灰白骨沙被柳花瞳收在了掌中。

将已死的修者一把推开,柳花瞳也坐在了小桌边,看了看父子两人,又随手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然后对卓严说,“你不是我们的目标,你走吧。”

卓严哪里会听他的,迅速起身站在孩子身前,“要杀就把我一起杀了吧。”

柳花瞳微微一笑道,“谁说我要杀他?”

父子两人都有些吃惊,躲了三年难道错了?

柳花瞳也不多言,指着卓严道,“你走吧,这孩子随我离开,说不得日后你们还有再见之时。”

卓阿一听就着急了起来,急忙拉着卓严的手臂摇晃起来,“爹,你别丢下我,我不要跟这个人走。”

卓严呆立原地,脑海中年头飞转。自妻子死后,自己便觉了无生趣,如果不是还有个孩子,估计他便不愿再碰俗世,远离卓城独自隐居。而这孩子他也爱恨交加,不知所择,他把卓阿送到这道人身边后就很少来看他,每次来此也只是看其是否安全,不愿过多停留。虽然不想见,但又时常想念,本以为有这修者保护,自后也能少些牵挂。怎知又遇今日事,这时方觉只有拥有力量才能随心就愿。他年近四十,这柳花瞳所言他自然能判断一二,此时所言应该是真的,如果执官并不是想杀卓阿,那很有可能是看上卓阿什么特点了,说不定从此踏入修行之途呢。

想罢这些,卓严也不愿再阻拦,抛开卓阿的手臂,轻轻说了一句,“随他去吧,希望以后你能够自由的选择。”

听完父亲的话卓阿顿时有些呆了,他知道父亲并不是很喜欢自己,但是很少这么直接的表现出来,刚刚父亲说话时的神情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厌弃,他观察的细致,竟然捕捉到了。这种感觉让他很心酸,好似几十年来对母亲的思念和对父亲的抱怨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一框泪水无声涌出,看着父亲即将离去的身影,他大声的喊了一句,“如果你走了,我们今后就恩断义绝,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的卓严步子瞬间乱了,身子往一侧倾塌,只是一瞬间这种颓势就停了下来,能看到他眼角微微颤抖,但依旧没有回头的往外走。

看着并未停下的父亲,卓严的心仿佛被重锤砸下,一时间痛楚非常,又看见旁边神色平静的柳花瞳,他怎么都不想跟这人走。忽然,他想起一个人,那个不愿随父亲一起来的小乞丐,当时乞丐身边的老人就能力非凡,小乞丐之后也没随自己走,想来那小乞丐应该有所依仗吧。至少在他看来,那个小子虽然讨厌,但总归算是自己的半个恩人。

想想自己最亲的父亲抛下自己;曾经很是尊重的师傅欺骗自己;追杀自己的寒剑还有柳花瞳对自己的蔑视,他都有种难以表达的愤怒。

于是卓阿去取出了藏在怀里多年的透明瓶子,对着月光晃了起来,其中浮起的淡淡烟雾指向了东南方向,“果然!”,卓阿看了眼瓶子指示的方向便拼了命的往前奔去。

此时,柳花瞳站了起来,跟着奔跑的烨出了白槐海崖崖下的开辟带,直入那片茫茫如海的苦槐林里。他只是跟着卓阿,并没有真的靠上去,似乎是在检验卓阿的能力。卓阿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跟着无名修者学了很多繁杂的知识,但是从系统的练习过任何一种功法或术法,一是他没有见过完整的术法,即使不完整的也没有,他这个半吊子师傅能交给他的东西虽多,但都杂而不精,往往初窥门径就不再有下文了,二是他这师傅也不愿多教他什么。这两年多,卓阿除了见识涨了些,修行的门都没有触到,只是醉心剑术一道,可是这跑起来他哪有什么时间去舞剑。柳花瞳自然看不出这孩子有什么特别,终于也没了耐心,直接就要将孩子擒走。

忽然林中阵风大作,一名坡脚老人出现在柳花瞳身后,手中一根破烂的木头猛的钉在柳花瞳脑后,他甚至都来不及反映就晕了过去。如果烨在此地定会认出,这老头就是那个讨厌的旱鬼。

老人三两步走到卓阿身边,不过卓阿似乎没有发现他,依然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瓶子,向东南方向继续跑。过了半晌他发现身后一直追着自己的柳花瞳似乎不见了,感觉有些奇怪,按理说那柳花瞳应该不可能追不上自己,自己努力抗争难道被老天同情了么。马上他就否认了自己,想起母亲的死和父亲的绝情,他一直对所谓的天命有种抗拒,不再瞎想,朝着荡花镇的方向走去。

而那老人,不知何时又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