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暖睁着眼，白晃晃的灯光越来越模糊，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

“暖暖，听见程阿姨说话吗？”

急救室里，程医生俯身在病床边，面色凝重：“孩子我会尽可能想办法保住，但是出血情况很严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之前明明只是孕酮比较低，究竟发生了什么，造成一下子大出血？

旁边的另一名医生皱着眉头，对着程医生示意了一下：“血还是没止住，很严重，要不要先从血库调点血？”

这胎儿，十之是没办法保住了。

指不定连孕妇的生命都有危险。

“别害怕暖暖，我已经联系了你爸爸妈妈，他们马上就会过来。”程医生在旁边温柔地安慰着。

陆悠暖泛白的嘴唇轻颤，眸子渐渐闭起来。

她很缓慢地摇了一下头，声音虚弱，仿佛只剩下一丝气息：“不用，程阿姨，这个孩子……我不想……不想要。”

本来，就只是一个意外，一个错误。

既然是错误，就应该及时停止，而不是继续错下去。

泪水不断从眼角滑下来，陆悠暖睁开朦胧的眼，明明流了那么多血，可是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空气里，只剩下一股冰冷透彻的感觉，慢慢侵入到骨髓，还有血腥的味道，充斥在鼻息。

这种极致的感觉，这一刻的无助和绝望，也许她这一生都不会忘却。

手术结束之后，陆悠暖被推出来送到楼上的病房。

程医生在病房外和陆湛深说话，而乔晚晚一直守在病床边，紧紧握着陆悠暖的手。

因为出血情况很严重，她的暖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会儿都还没有醒过来。

看着她面色惨白，眼角还沾着泪光，她自责，更心痛。

“妈妈。”陆悠暖半睁着眼，很轻地喊了一声。

好像做了一场梦，浑浑噩噩的，也很疲倦，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但是记忆好像潮水一样，瞬间充斥在她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