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怎么了？想起初恋女友了？”草薙一刀嘴贱了一句。他感觉到背后一股恶寒，转过头去发现山吹花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嘴巴不停地开合着，不出声地把他祖宗全部问候了一遍。</P>
赫劳德摇头道：“不是。就是有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和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P>
“什么话？”山吹花忽然觉得很感兴趣，应该说她对于赫劳德恢复的所有记忆都觉得好奇。</P>
“时间是有曲率的，还有循环，爱者，枢主什么的。”赫劳德在刚苏醒的时候记忆还很清晰，现在头疼症状缓解了许多，反而感觉那段记忆缥缈不实，模糊不清了。</P>
“爱者？难不成你刚成年的时候去过什么粉色场所？”草薙一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比现在年轻一些的赫劳德穿着传统的学生装，站在一个亮着粉色灯光的门店前，犹犹豫豫地跟着一个胸部硕大，姿色不错的少妇走了进去。</P>
山吹花随手把手边的木质雕像朝草薙一刀摔了过去，嘴里说了一句：“你以为小赫是你啊。”</P>
“那你说爱者是什么啊，叫这个名字能是什么好人不？”草薙一刀摸摸被砸疼的地方，转头指向赫劳德。</P>
赫劳德再次摇摇头，表示自己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没有得出什么结论。</P>
“时间曲率——意思是时间并不是平直而是具有弧度，所以在很大的尺度上，时间是首尾相连的循环是这个意思吗？”山吹花认真思考了一下赫劳德提到的关键词，也只能大概理解前面两个之间的关系。后面的爱者，枢主就不得而知了。</P>
可能就是赫劳德记忆碎片中，对科学家父亲说出的晦涩名词的回忆吧。</P>
见赫劳德似乎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准备，山吹花就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来。</P>
“对洛力特拉的话，我觉得不可全信但也有可信的地方。我现在心中唯一的疑问就是，既然全视之眼的最终目的是针对启瞳者的清洗，那卡维米和切罗西参与进去是为什么？”山吹花皱眉问。</P>
赫劳德和草薙一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听洛力特拉讲述的时候有一股奇怪的违和感是因为有这么一对启瞳者，还是启瞳者中地位最高的神官，参与到了自杀式的种族清洗中。</P>
“难不成参与了就能幸免于难？”赫劳德托着下巴问。</P>
山吹花摇头说道：“不太可能，如果其他启瞳者都被清理了，就剩下最强大的神官活着，那黑手家族怎么能凭普通肉体对抗他们？”</P>
“我觉得——”草薙一刀刻意卖了个关子，“传说中的屠神武器应该被研发出来了吧。”</P>
“就算屠神武器真的存在，也不可能在卡维米和切罗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全视之眼的手中，毕竟以现在的体系，这种东西想要绕过神官几乎是不可能的。”</P>
赫劳德沉思片刻后，眉头锁的更深：“如果他们说的对启瞳者的清理不是靠屠杀，而是靠真正的「清理」呢？”</P>
山吹花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你的意思是，让启瞳者变成普通人？”</P>
“这能做到吗？把神息从肉体内分离。”草薙一刀抠着脑袋问。</P>
“裁鬼所说的缔造之剑神之低语如果真的就是切斯特拉的神王圣器，那大概是具备这种能力的。”</P>
“那就有些棘手了——”赫劳德咬着自己拇指的指甲，目光在草薙一刀和山吹花之间来回跳动，征求他们的意见。</P>
“所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山吹花问出来就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了，因为听到问题的两个人同时把热切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在这种问题上，他们两人从来都是无条件听从山吹花指挥的。</P>
“唉——”山吹花叹了口气，“那就去找圣所吧。不然也没有其他方向了。我们算是接受了洛力特拉的帮助逃过了被神格罪降的惩罚，所以就信任他一次吧。”</P>
虽然嘴上这么说，山吹花却觉得心中并不踏实。洛力特拉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擅于计谋，工于心计。他的话真假参半，又能够洞察人心，所以究竟真相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P>
“那无咎者那边呢——”草薙一刀问。对他来说，他更愿意相信裁鬼和斩鬼一些。毕竟洛力特拉是能够坐上艾德佩尔帝王之位的人，在名利场中锤炼出来的手段和城府好像都不是他们三人能对付的。</P>
“裁鬼和斩鬼虽然可怕一点吧，那也只是力量强大而已，一刀下去脑袋落地的事，要是被洛力特拉折磨起来，那小刀割肉一点一点死的感觉，想想都起鸡皮疙瘩。”</P>
“无咎者那边对我们肯定也有所隐瞒，对许多事情都交代的不清不楚。并且我从裁鬼的话中感觉到，骸鬼活动的减少，可能就是受到了她口中所说的，神之低语共鸣的影响。大概作为无咎者核心的骸鬼受伤或是死亡了，因此无咎者最近的活动频繁了起来。”</P>
“死我觉得不太可能。”赫劳德说。</P>
山吹花两人都明白赫劳德的意思。确实，无咎者的神息阶度和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连他们这种神官都可以不老不死，那对于无咎者们是否真的存在「死亡」这个概念都犹未可知。</P>
“并且我觉得无咎者对我们隐藏着最重要的事情，晨夕的死以及树神继承人的迟迟不出现，他们一定知道什么。这也直接影响了我们在他们那里的地位究竟是「棋子」还是「筹码」。”</P>
草薙一刀总觉得嘴里缺点什么，四处摸索了一番，从酒柜里翻出了一包包装完好的佐酒果干，他抖出一些来分给赫劳德和山吹花，然后自己抱着一整包吃起来。</P>
他一边嘴巴嚼着一边说：“说到这个，我刚刚来之前在走廊里面听见了，卡维米和戴柏尔说准备好了发言稿，就是说树神继承者已经找到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情况并不稳定，所以要推迟神位继承的仪式。然后就是晨夕的神葬，因为最近状况频发，今天的误删事件也删除了部分神葬仪式的文件，所以神葬也择日进行。”</P>
“也就只能是这种说法了。”山吹花说。</P>
赫劳德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人，包括自己在内都一脸倦容，他躺倒在床上，让鹅绒将自己紧紧包裹住。</P>
“那就休息一晚了，明天动身去绝望深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