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后来呢。

先是齐衍留在蓬莱的一缕神识，亲眼看着秦羽借助一瞬的清醒自毁性命来挽回最后意识，纵然秦羽什么都没说，齐衍也大概知道这人想要做什么，放秦羽他们出蓬莱后，看着秦羽步入护山大阵，来补齐最后一处空缺。

这本是万无一失的才对，但秦羽的魂魄有裂缝，还沾染了些奇怪的东西，不光补缺护山大阵的漏洞并不快，还被魔尊找到阵法薄弱之处。

那魔尊联合魔族众人之力一掌劈下，还未完全修复的大阵顷刻间劈出好几条裂缝，就算附着在大阵上的神识立马聚集在一起合力修复，也挡不住魔族过分密集的攻击。

偏偏这种时候祸不单行。

由于秦羽的魂魄和苏木肉身极其不契合，出现不可估量的排斥反应，苏木的肉身开始迅速溃败，灵力也随着肉身溃败消散，这让本就力不从心的修复大阵之举越发艰难。

而苏木接下来所行之事，逐渐为齐衍展现了一条只能由苏木本人才可完成的路。

苏木把自己几乎七成以上的灵魂之力拿出来，一部分转换成灵力，迅速修复苏木肉身和受伤的启阵弟子。大部分转化成精神力被齐衍吸收，竟是带着齐衍够到元婴的门槛。

紧接着，苏木又分出一成灵魂之力凝聚成两颗丹药，让叶瑾凤带顾念慈出去后，把这两颗丹药喂给武达郎和落清风，目的也很简单，让这两人来顶替苏木和齐衍的位置支撑护山大阵。

事情发展到这里，齐衍心底其实大概已经能猜出苏木要做什么。

可还未等齐衍亲眼确认，他就在境界突破的界线点上，一下子被拖入心魔劫中。

……

血日当头，大厦倾倒，周围哀嚎四起。

齐衍满脸茫然地站在废墟之上，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他只是觉得这里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前面那栋高楼爆炸，火光迅速窜上数米，几十道杂乱的呼叫哭喊声混杂其中，齐衍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很多人从这栋楼里面冲出来，面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明明这么多人，齐衍的视线却一眼就被队伍最后面魁梧俊朗的男人，以及他怀里满脸惊恐的小男孩吸引，齐衍还没搞清楚原因，就见那原本还满脸惊恐的男孩儿似乎看到什么人，惊喜地朝一个方向挥手。

齐衍顺着男孩儿视线瞧去，就见混乱的人群里有个面容温和的女人逆着人流而来。

……好熟悉。

齐衍心跳得极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胸膛。他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再看得清楚些，可齐衍脚步还未走出一步，一道极快的黑影把女人扑倒在地，鲜血自女人脖颈喷涌而出，撒了一地。

——嗡——

齐衍只觉得大脑一阵嗡鸣，依稀间，他听到男孩凄厉的呼喊，在喊什么？好像是……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