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来的就是刚才的小姐姐。</P>
现在这社会，叫“小姐”说你流氓，叫“美女”说你老套，叫“姑娘”说你大叔，叫“小姐姐”说你渣男。</P>
我思前想后，最后宁愿名义上当个“渣男”。</P>
小姐姐身后，跟着一个头发染成红色，戴副墨镜的男子，斜探出半个脑袋，样子倒是俊俏，虽然比我差点，但胜在年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P>
这昏暗的会所，墨镜可能影响了他的视线。</P>
看了半晌，应该还在判断自己是否看得真切。</P>
“大鹂，怎么是你？”韩可眼见来人没有言语，倒还是先说话。</P>
“鹂”这个字，是我后来问韩可才知道。</P>
“你这丫头，我就不能来嘛？”说话间，男子迈着小碎步，两手张开，清晰的兰花指在我眼前飘过，和韩可来了个大大的拥抱。</P>
“你来就只惦记着你清哥哥，全然不记得我这个大哥，让人家好伤心。”哭腔哀婉曲折，抱着韩可好像就不想放开一样。</P>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嘛，你和二哥那么忙的。”韩可丝毫不介意眼前男人的行为，两人间关系异常熟络。</P>
凉我在一旁，看着眼前两人，我满脸应该都写满了“尴尬”两个字。</P>
韩可放开这个叫大“鹂”的男人，朝我的方向努了努嘴。</P>
男人似乎才看见我。</P>
我本以为也会给我一个拥抱，正纠结要不要张开手。</P>
没想到，那个男人转身，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两手相交，一只脚傲娇地翘了起来，瞬间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姑娘这是长大啦，都会带别的男人来。”</P>
眼前的这节奏变化属实有点快，让我不知所措。</P>
“瞎说啥，他不是我男朋友。”韩可赶忙解释道。</P>
虽然我一百个愿意，但看来韩可一百个不愿意。</P>
“不是呀，那幸会幸会。”听见我不是韩可男朋友，这大鹂又换了个殷勤的表情，不过不是对我，而是对韩可，“我就说嘛，怎么有人配得上我韩可，那，谁，谁，可儿的朋友就是我大鹂的朋友，你自己照顾自己呀，今晚消费算我的。”</P>
最后这句话应该是对我说的，可是他人却对着韩可：“我说可人，你不知道，最近……”</P>
“大鹂哥，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见见王母妈妈。”韩可见我尴尬在那，可能觉得也不方便久拖，我也真是感谢她的体贴。</P>
“王母妈妈，你也知道，你要见的话。”大鹂显然有些为难。</P>
韩可应该明白大鹂想要说得，于是凑在大鹂耳朵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P>
大鹂不时听着，还往我这边看了看，眼神跟刚才的敷衍不一样，有些可以看得见的变化。</P>
“既然这样，”通过韩可交流之后，大鹂态度明显变化，一看就知道这事能成，“那你俩等等，我去跟王母妈妈说一下。”</P>
“谢谢大鹂哥。”韩可笑容灿烂，仿佛不谙世事的小女生。</P>
“小丫头片子，你跟你大鹂哥还来这。”大鹂宠溺的点了点韩可的头。</P>
“我这不是试试我有没有提高嘛。”韩可说着居然有点不好意思。</P>
韩可的大鹂哥说着就出去了，出去前，我感觉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P>
我有一种被卖在这里的感觉，本来还有很多想问，暂时还是放下了念头。</P>
不多时，那位小姐姐又进来了，大鹂并没有跟她一起来。</P>
“小姐，先生，请随我来”小姐姐职业性笑着说。</P>
一直走到三楼，在楼道口小姐姐停了下来，示意我们继续往前。</P>
韩可像是很熟悉，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根本不像对这里只是认识，更何况刚才大鹂和她的亲昵动作。</P>
大鹂在这里的身份，我是傻子都看得出——不低。</P>
“你应该不只是和这里认识吧？”憋在心里想久了会很痛苦，所以我还是要问问，趁着这简短的时间。</P>
“哦，对了，我刚才忘了给你说。”韩可装着一脸吃惊的样子，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借灵，是九尾狐。”</P>
说完，韩可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往前走。</P>
我好像抓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P>
通过一扇厚重的门，我们来到了一间偌大的办公室。</P>
如果说整个西王母宫给人的感觉是外面霓虹闪烁，土豪气息尽显，内则内敛大气，底蕴深厚，那这间办公室给我的感觉就是不伦不类。</P>
环着房间的三面都是置物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偶、手办和各类我说不出来的装饰物，有些莫名其妙地拥挤在一起，有些堆叠在一起，有些明显被抛弃，闲置在一堆。</P>
手办一面墙，北京一套房。</P>
我当时就想这得多少房。</P>
唯一空着的那面，一张大大的办公桌。</P>
我一眼望过去居然没有看清桌后的人，只是看刚才的大鹂妖娆地站在一侧，另一侧还有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就连装束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位神色端正，站得笔挺，一看和大鹂不是同一类人。</P>
“原来清哥不在呀？”韩可进屋说道。</P>
“你清哥有其他事。”声音是从办公桌后面传出来的，“你总算还知道回来。”</P>
“王母妈妈，我这不是回来来看看您。”韩可撒娇道。</P>
“看我？你跟姬老头走了之后几时回来过。”</P>
我尝试着踮了踮脚，还是没有看见这声音发出者。</P>
“说吧，有什么事，我这忙着呢。你知道我这儿的规矩，这不欢迎姬老头那的人。”声音显得有些不那么客气。</P>
显然这个姬老头的人指的一定不是韩可。</P>
“您怎么总是这样，没事我就不能回来吗？我回来也不是，不回来也不是。”韩可越来越像是在跟家长撒娇地说道。</P>
“那你别在姬老头那干。”声音变得像是命令。</P>
“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韩可赌气地说着，显得有些急，这和之前我见到得沉稳样子可不太像。</P>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吧，我没闲工夫。”声音也显得越发气急，“你告诉姬老头，有些账，我迟早会去找他。”</P>
“您又找他做什么？”韩可眼看着急了，大鹂一个劲在旁边使眼色，而另一个和他很像的男子倒依然不动声色。</P>
听声音的意思，这“西王母”应该不止一次找过姬老头麻烦。</P>
“找他做什么？找他要回我应得的。”声音尖利了起来，“找她要回我女儿，找他要回这些年所有的一切。你可知道当年……”</P>
“我不听，我不听。”韩可捂着自己耳朵，拼命摇头，当然不是“不听王八念经”那种：“我已经不想再听您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P>
“翅膀硬了是吧？”声音出来时，我看见了大鹂偷偷地在那摇手，看来“西王母”是真的动怒了。</P>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韩可就像没有看见大鹂的示警一样。</P>
“反了你了……”声音还继续骂着。</P>
到这里，我算是看明白了，整个现场，进门到现在，合着就我一人是外人。</P>
姬老头和王母认识，韩可和王母、大鹂、还有那不知名的谁以及什么清哥也认识。</P>
听他们的对话，这中间似乎还有着家庭伦理、感情纠葛、恩怨情仇在里面，这是要再写一个807集电视连续剧意难忘吗？</P>
没错，我看完了。</P>
韩可和王母，像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儿和唠唠叨叨的母亲一样在争吵，旁边还有两个插不上嘴的哥哥。</P>
韩可说她借灵是九尾，那这两个哥哥又是什么？等等，我突然想起我刚才抓的线索是什么。</P>
《山海经·南山经》曰：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P>
世人多对九尾狐有误解，其实明小说《封神演义》开始，九尾狐才开始被称为妖，在这之前都是祥瑞象征，特别是经常与三足乌一类出现在西王母座旁。</P>
《山海经·海内北经》还有记载，西王母梯几而戴胜。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大荒西经》曰：“有三青鸟，赤首黑目，一名曰大鵹，一名少鵹，一名曰青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