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故作无奈地:“好吧,听你的。”</P>
姜玉珠动作一顿,没想到这么容易林芙便答应了。</P>
看来……她俩之间的友情比她想得还要更深厚些!</P>
撞破隐秘后的烦闷消散不少,姜玉珠朝林芙笑了笑。她目光很认真地:“阿芙妹妹,我会保护好你的。”</P>
就像你之前保护我一样。</P>
林芙眼睫轻颤,微启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便被跑过来的人打断了。</P>
“林小姐!”</P>
林芙转眸看向他。</P>
“怎么了?”林芙问道。</P>
那人跑得有点急,此刻边喘着气边说:“那孩子醒了,但醒来后就想走,我们就给他按板上了,本来是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他半点不搭理我们,还一直玩命儿挣扎,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P>
“有人见他屡次想去的方向是这边,就猜他是想要来找你——总之你快随我去看看吧!”</P>
林芙立即起身,跟在这人身后走回去。姜玉珠则跟在林芙旁边。</P>
姜玉珠本来就喜欢同林芙待在一处,此时得知隐秘后,更是决定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林芙身边,绝不让姜父有下毒手的机会!</P>
—</P>
男孩看着瘦,身上却特别有劲儿,总是能挣脱成年人的控制,一门心思要朝外走。</P>
他每一个大动作都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鲜血透过白布渗出来,旁人看见了就更不敢使力气,于是一来一回、一来一回,男孩居然成功突破“防守”,下地后快速朝前跑。</P>
那些人反应过来后赶忙去追,但没追几步便见前边的男孩停下了。</P>
他们也跟着停下,还没来得及疑惑,视野里便多出了一片素色的衣摆。</P>
他们精神一震,立刻知道是谁来了。</P>
——那位林小姐,顶漂亮的大美人。</P>
众人想看又有些不敢看,站在原地快要杵成了木头桩子,看着呆愣愣的。</P>
“……林小姐长得可真好看啊。”有人不禁撇开视线喃喃自语,不知是第几次这般感叹。</P>
男孩却和他们不同。</P>
他仰着头,乌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林芙看。双眼中深深映出她的模样,像是两枚又沉又重的烙印。</P>
姜玉珠皱起眉头,觉得这孩子盯着林芙看的目光有些…渗人。</P>
就感觉半点不似普通孩童,不同寻常地令人心头不自觉的发颤。</P>
“阿芙妹妹,这孩子……”姜玉珠凑近,低声吐出了几个字,但还没说出要传达的内容,被另一道沙哑的声音截断了。</P>
“是你。”</P>
男孩的声音带着像是粗糙砂砾摩擦的沙哑,语调很平,很沉。他说:“是你救了我。”</P>
林芙点了点头,垂眼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P>
她又没有守在他旁边照顾、等待。</P>
“味道。”男孩回答道:“之前有人抱着我,我闻见了味道。”</P>
“那味道,你身上有。”</P>
林芙惊讶地轻扬眉梢,笑着说了句:“狗鼻子。”</P>
男孩看着她,面上表情冷淡地点头。他“嗯”了声,像是在很乖地应下林芙说的话。</P>
林芙这下对他多了点兴趣。她问道:“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伤。”</P>
男孩点了点头,很有条理地回答她:“记得。我从地下的房子里逃了出来,那些总是会来给我们喂药的人追了上来,我和他们打斗中不慎踩空掉下悬崖,掉进了水里。这些伤就是逃跑时被他们打的。”</P>
“喂药?”旁听的人里有人惊呼道:“不会是那些钻研毒\/药的医师干的吧?”</P>
“医师?那些人哪能配叫这个名字。”</P>
“没错。拿人来试药也太残忍了。这还是个孩子啊。”</P>
“可怜哟,不知道被当做药人多久了,瞧这瘦的,一看就连饭都没给孩子吃饱。”</P>
“……”</P>
周围的人低声议论纷纷,但无一不对男孩抱有同情。</P>
林芙则觉得这故事不够有意思。至少不够让男孩变得像现在这样有意思。</P>
这里面一定缺失了什么关键信息。</P>
倒不是男孩在说谎,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还不明白重点在哪里。</P>
比如,他为什么突然就有能力逃出来了?</P>
他这么瘦弱,林芙顷刻间便能送他黄泉一日游,怎么就能独自从那些人的手中逃出来了呢?是那些喂下去的药带来了这一质变么?如果是,那么喂药绝不像其他人猜的那样,只是为了试药、制做\/毒\/药那么简单。</P>
林芙就这样站着,略低头,垂着眼看他。她神情略微变化,仿佛多出些许薄弱的悲悯。</P>
林芙意味不明地感叹道:“真可怜。”</P>
她声音很轻,除了系统根本没有人能听清。</P>
但男孩却问:“为什么?”</P>
林芙眸光微闪:“嗯?”</P>
男孩:“为什么要说我可——”</P>
“你叫什么名字。”林芙骤然打断了他。</P>
她余光瞥见姜父和姜母一起过来了。故事可以留着慢慢挖掘,林芙不准备给自己之后的计划增添任何波折的可能性。</P>
男孩思考问题的方式可能有些直,也或许只是单纯地林芙问他便回答。</P>
他立即抛开了尚未完成的疑问句,很自然地开始回答林芙的问题:“我叫零。”</P>
“零?”刚好听见零的回答的姜母重复了一遍,有些惊讶地:“只是一个字,没有姓氏吗?”</P>
男孩点了点头,眼睛一直锁定在林芙身上。他道:“但我现在有想要的姓氏了。”</P>
他说的话在姜母等人听来有些奇怪,但又有些特别。</P>
姜玉珠好奇地问:“那你想要姓什么呢?”</P>
男孩用很肯定的语气说:“林。”</P>
他对林芙说:“我想和你一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