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整碗黑漆漆的苦药,还是喝了。</P>
而且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P>
至于详细如何喝完的,便又是一桩得趣的事。</P>
这日午膳后,阿宝铺纸磨墨,提笔写奏折。</P>
晏海熄敲门进来,抬手便递给她一份厚厚的册子。</P>
阿宝接手却不经意发觉,上回当做结盟筹码送给晏海熄的那枚黑玉棋子,被他磨孔当成坠链戴在了左腕。</P>
看似温润的黑玉,实则冷冽。</P>
衬得男人左腕骨节,愈发凌厉森森。</P>
第一次见有人以黑棋作腕饰,看呆的阿宝,“好看。”</P>
闻言,晏海熄顿了顿,继而低头。</P>
在阿宝看不到的地方,男人薄唇微扬。</P>
就此刻,那锋利唇角甚至变柔和。</P>
“晏海熄你弄这棋链,是提醒我时时记着欠你一承诺嘛?”</P>
阿宝惆怅感叹,抬眸盯着晏海熄。</P>
却见晏海熄唇角笑意未褪,“是,也不是。”</P>
阿宝顿时更好奇了:“?”</P>
而晏海熄笑着,摩挲着左腕的黑玉棋坠,收拾复杂思绪。</P>
沉默半晌,玄袍青襟的海匪,不答反问。</P>
“公主殿下不妨猜猜?”</P>
“我又不是小孩,不陪你玩这幼稚游戏。”阿宝生怕晏海熄挖坑,果断拒绝。</P>
但,当她翻开手中册子。</P>
一页页读完,她难掩惊讶地看他。</P>
晏海熄这份册子所写,和她所想不谋而合。</P>
只是她毕竟初来乍到,不如晏海熄熟悉楚越大小事务。</P>
晏海熄谋篇布局,条缕清晰,写明了将来该如何增设海舶司各衙门,借以取缔宣王府在楚越曾负责的事务。</P>
虽然安稳过渡,需要漫长的数年。</P>
但只要肯下狠心,鼎故革新,将来的楚越定能够牢牢掌控在朝廷的手里,再也不必因楚越山高水远,帝都鞭长莫及,以至于这片金银遍地的疆域,因某家私欲便深陷水深火热。</P>
阿宝向晏海熄晃了晃她手里的奏折和议册。</P>
“晏海熄,若在白鹿书院,我这奏折和你的这议册同时递上,书院先生怕是要以为,咱俩互抄功课。”</P>
“既有同盟之约,我的,就是殿下的。”</P>
晏海熄笑得小心,生怕阿宝察觉。</P>
但这位海匪头领,多虑了。</P>
此刻的阿宝,提笔染墨,满心满眼只有公事。</P>
各有侧重的两份构思,阿宝知道她必须先细心梳理,再查缺补漏,互通有无,才能在最终落笔的时候,一挥而就。</P>
如此,这份奏折加急送进太极殿,老皇帝定拍案叫绝!</P>
见状,落坐茶案对面的晏海熄,亦安静了许久。</P>
直到,这位海匪头领见阿宝落款,火漆封存。</P>
他终于问出了,那好奇半晌的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