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洋人大夫包扎的动作极轻,随身携带着的医药箱也都是在医院经过严密消毒的。
“砰——”枪响声从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传过来,惊飞了林间鸟兽,也示意着这世上少了一位出色的梨园戏子。
这一声动静吓得那洋人大夫的手跟着哆嗦,镊子碰着了李舒白双膝上狰狞的伤口,令得他眉头微微皱起,惨白的脸色更是又变了变。
坐在副驾驶位上紧盯着的马副官立时也起了火,“仔细着你的手!别伤了我们少帅的腿!”
洋人大夫慌忙举起双手,摇着头歉声道:“oh!i'sosorry!”
马副官顿时火更大了,直接掏出枪怼上了他的脑袋,“骚什么骚!你这洋鬼子怎么还骂人!”
李舒白正靠在夏时锦的身上喝水,被呛的咳嗽了好几声,抬眸瞥了一眼马副官,“他是说他非常抱歉。”
“会说咱们的话就好好说,拽什么洋文。”马副官悻悻的掏回了枪,毕竟他这种大老粗可不跟少帅一样还去洋人办的学校读过书。
李舒白握着她的手总有种不真切的感觉,他出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事情。”夏时锦跟着轿车的颠簸晃了晃身子,但搭在他身上的手却极力护着他的平稳,没有了之前躲开他的畏缩,却多了许多的复杂,“我想跟你求件事情。”
“什么事?”
夏时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有些萧条,“我想求你依旧给她少帅夫人的身份。”
抓着她的那只手力道一僵,“为什么?”
“这是你欠她的。”也是她用那条命换来的。
夏时锦唇角的苦笑极为酸涩,那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以退为进,用自己这条命来和她较量在李舒白心中的位置。
即便李舒白再不爱她,可都要承着她的这份情,这份愧疚,而她就能长长久久的活在他的心里面,哪怕只是一小点的角落,也是占据了一席之地。
如今夏时锦主动在他面前点破这件事,也好过他因为这件事压在心头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