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习看着纪时谦忽然板着的脸,不透露出任何情绪的那张脸,忽然冷笑起来:“你不是个好酒友,因为你不懂酒,就像你根本不懂人心。”
话毕,陈习随手丢过来一个小东西,纪时谦伸手接住了,才发现那是一颗用透明糖纸包起来的金黄色的水果硬糖。
“所以,逞什么强呢?你就是做不到,学不会,还不如回家做个乖宝宝,每天泡在蜜罐子里面吃糖糖喝水水,多开心,”陈习仍然大口大口的喝酒,脸上却也像纪时谦一样没了表情。
“勒森不能走,”纪时谦低着头,捏住了那颗糖果,“你帮我,等到我彻底掌握了证据,有充足的把握以后。”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你是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能妥协,竟然还能虚与委蛇的人,”陈习手里还有一颗糖果,喝完最后一口金黄色的酒液,他剥开糖纸,把那颗硬糖塞到了嘴里,“面对一个背叛了你的手下,你还能笑得出来么?他是向着你,可他已经觉得,他能为你做主了。”
“现在还不能动他,”纪时谦也剥开了手里的那颗糖果,却是把他丢到了已经半融化的冰块之中,泡在剩下的半杯酒里。
多讽刺,他竟然也学会接受现实,与背叛自己的人妥协这件事了。
可是,为了能够顺利的,他不得不这么做。
纪时谦只是觉得心脏酸涩到了极致,却没有联想到,自己以往硬挺着不肯弯的腰,他满心以为的强硬和自尊,早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他为了要达成的目的,已经学会了短暂的抛弃自己的尊严,抛弃自己那两只容不下沙子的眼睛。
陈习愤怒着,即使纪时谦暂时还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他却很清楚。
看着自己的友人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的心中只剩下愤怒,只剩下强烈的想要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的欲望。
他爱的人不多,他想要爱的人也没几个,有的,他已经不再有机会了,有的,他却还能做些什么。
“等我消息,我让人接着查,”陈习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临推门的时候,他却又转身看向了仍然颓唐地坐在沙发上的纪时谦:“你后悔了么?”
纪时谦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杯子里那颗正在融化的小小的硬糖。
陈习没有放弃这种没有必要的啰嗦,仍问:“你觉得,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用么?”
“至少,能安慰我自己,”纪时谦轻声回答。
即使是自欺欺人也没关系,至少他,做过了。
……
薄安安的奖杯来的太是时候,之前林素递到她眼前让她看的那几个本子都像是疯了一样,电话轰炸了林素,一面又把片酬提了又提。
林素原本还在犹豫,觉得那种天价实在不能要,容易坏了薄安安的名声,到最后却还是薄安安拍了板。
“他们愿意加就让他们加,原本就是我要赚钱他们要流量的生意,已经要拿我的名声换钱了,多赚点还不好么?”薄安安漫不经心的翻着本子,一边问林素,“你手上那个小朋友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带他上上综艺。”
“不用,他势头还好,跟你扯上关系又该有人说些贱话了,”林素叹了口气,低头让薄安安看自己头顶的旋儿,“看着没,快出秃瘢了,天天有三四五六线的女人想往他身上贴,绯闻一波又一波,我可怎么揽女友粉啊。”
“学学云婵姐啊,直接揽老婆粉,再给他找个男朋友,”薄安安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括已经和叶止的名字绑定了,一个影帝一个视帝,一个拍正剧出身起点就高的不行的,一个拍武侠仙侠出身,当年也做过亿万少女的梦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就有了粉,薄安安这段时间看他们的蔷薇文学简直不要太开心。
林素白了她一眼,又唠叨起来:“要我说,你就接这个都市职场剧吧,剧情还不算太弱智,片酬也开得高。”
“让我跟有夫之妇抢男人还要做一朵濯清涟的白莲花?难度太高了我选择放弃,”薄安安不喜欢这样的剧情,要真选了这部剧,她还不是要被八来八去,说不定剧组都要炒热度拿她说是。不,不是说不定,是一定。
所谓的交易嘛,剧组花了钱,当然要得到最大的收益,所以,就算这部剧已经是她以前所有接过的剧的片酬还要再多,她也不敢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