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低了低头轻声道:“幸得祖母爱护,孙女的病已无大碍了,听得祖母一席话孙女多日来心头的疑惑方才解开。”
刘氏还未开口,坐在下方的云落英此时有些稍显埋怨的开口道:“大姐姐,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疑惑直接讲开来多好,你生病了瞒着大家,可知现下京中都是怎么编排祖母的。”
云瑶也不恼怒,只略显意外的看着云落英道:“哦?京中竟有人编排祖母,怎的我未听说,二妹不如详细讲来。”
云落英却是被噎了一下,最近京中风言风语甚重,祖母都被人安上了恶毒的名声了,让她当着祖母的面讲出这些传言那不易于直接打祖母的脸。
于是云落英面色有些不愉的道:“大姐姐今日不是还出府去了吗,怎会未听闻,还是故作不知。”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已经有了质问云瑶的意思。
云瑶看着云落英淡淡道:“我出门不假,但我出门是巡视铺子,不像二妹平日里如此清闲,有时间打听这些有的没的。”
说起这些云落英面色变得有些涨红,云瑶的母亲给她留下的嫁妆不止是库房里的那些器物,还有十家铺面以及五家庄子百亩良田。
云瑶还小的时候这些铺面就交给了云落英的母亲也就是云瑶的二婶来打理,云落英自然也是自其中占了不少的便宜。
不过老将军自觉云瑶姐弟无父无母,怕其受人欺凌,因此在一年前就将铺面和庄子的管理权要了回来还给了云瑶。
老将军在府内可谓说一不二,二夫人自然也是不敢多说,且这本就是云瑶母亲留给云瑶的嫁妆。
在大景朝,女方带到男方家中的嫁妆是仅属于女方个人的财产,是受律法保护的,有些大户人家甚至会备好新嫁娘从出嫁到年老所需要用的所有衣物钱财等,意为就算嫁到了对方家中,但吃用都是娘家给的,不会受夫家的气,这就是娘家给的底气。
虽然二夫人和三夫人家中也算高门大户,但对比起云瑶的母亲来说还是差了不少。
毕竟当初云啸天是云老将军的独子,身份自然贵重无比,因此才得以迎娶威远侯家的嫡小姐。
到了云瑶二叔三叔身上这种尊贵就又降了一层,毕竟刘氏是续弦,儿子身份自然是无法与原配的嫡长子相比,再加上近些年来皇家对于云家的忌惮,老将军当年也有意遮掩锋芒,自然婚配的对象也是略逊一筹。
自从那些庄子铺面交还给了云瑶之后,云落英的奢靡生活也是到了头。为此她也是对云瑶生出了一些嫉恨之心。却不想想,那本就不是她的东西。
所以云瑶这句话对于云落英来说就是一种无言的嘲讽,云落英暗暗捏紧了手中的丝帕。
二夫人也是看出了女儿的窘迫,看着云瑶温声道:“瑶儿,落英与你的稳重不同,她还小,且是个直性子,有时话说了直了点但她也是心疼祖母为流言所扰一时情急。
不过有一句话落英说的没错,咱们终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说开了为好,不然平白伤了家人亲情就不妙了。”
二夫人是一个三十许岁的中年妇人,身穿墨绿色广袖裙,身量不高,面容富态,说起话来不急不缓,给人一种脾性甚好的感觉。
云瑶倒是没发现,平日里默不作声的二婶居然长了如此能说会道的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