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即便宗师面对成千上万的人海,也会疲惫,也会输。宗师很强,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和军队硬拼。以一抵百,以一抵千?这些不过是肤浅的计数。事实上,宗师的可怕,在于他能独身一人,入皇宫重地若无人之境,与万千人中取任何目标的首级。南国爆发过一场内战,最终三皇子登上了皇位,只因他背后有一位宗师支撑。”林前辈淡淡回应。
沐泽锦明白了。
“余天王朝创立至今,已有三百年,出现过五个宗师。而现在,他们隐藏的宗师,至少也有两个。能沿袭至今的国家,暗中势力,也都不相上下。”
外有军队,内有宗师,各个国家互相忌惮,却谁也不敢派出宗师出战,这才是如今的现状。
忽然间灵光一闪,沐泽锦喃喃道:“我沐家并无宗师,所以,便会被放心的下手!?所以,父亲始终忧心忡忡!?”
林前辈面上看不出丝毫,但是沐泽锦已经从她的态度中揣摩到今天被带出来的这些对话的用意。她心中一乱,但很快便稳下来。
细细想着林前辈说过的话,手指轻轻抚过身上粗粝的布料,沐泽锦抬了眸子,昂着下巴,灼灼的望着林前辈:“敢问师父,是何境界?”
“为师,乃大宗师。”林前辈淡然的将碎发撩至耳后。
大宗师!?
大宗师!!?
这三个字回荡在沐泽锦耳中,她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哪里是告诫她面临的严酷啊,这分明是为她鼓气!
“不要高兴的太早,从宗师到大宗师,只有一次冲击机会,成功了,就是世间真正顶级的强者,有百年寿命,失败了,便是死。你可有把握?”林前辈含笑道。
“死?有如此机会,我还无法成功,那还有何脸面继续活着!?”沐泽锦大笑着,然后斩钉截铁道:“便是死了,也算了我所求,沐泽锦多谢师父!”
“甚好,”沐泽锦一点就通,林前辈也不再过多继续,她点点头解释道:“凡人之力确不能飞,但是大宗师,却能‘假飞’。你且看身后石壁。”
沐泽锦扭头一看,失声道:“这是?!”
只见不知何时,她身后有一排细细密密的银针,方向,位置,深度,没有丝毫规律的插着,就像是孩子任性随手一扔的玩耍。但能以银针这等细小之物插刻入灰白坚硬的石壁,入木三分而不漏声响,本身便不会是一个孩童的游戏。
“我借银针反冲力漂浮半空,再退及此地。”林前辈道。
先不论银针的力度有多巧妙,对力量掌握有多精确,单单沐泽锦一直注视她却未曾发现银针,便知这速度有多快,下手多么果决笃定。在这半空中,距离那般远,风向多变,哪怕是一丝犹豫,都会彻底断了性命。这等功力及自信,沐泽锦心头大震。
“想来你已经知道它有多难多危险了。之后的训练便如此次,我本想让你自己选,是安全还是危险。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她看着沐泽锦的样子勾了勾唇,欣然道:“你左后方,有一山洞,山洞尽头,有一铁索连接着对面山崖。而铁索旁边还有无数古藤悬挂两崖。当你能不借助铁索力量仅与藤蔓行走而去,便是你出山之时!”
“是,师父。”沐泽锦一抱拳,利落的转身,向着那山洞走去。
走至尽头,她看到了师父说的铁索和藤蔓。
那真是惊险的一幕。
铁索已经生锈,看似摇摇欲坠。而藤蔓老化严重,她只轻轻一拽,便拽下一条老藤。这样子别说爬过去了,就是能撑着她多走几步,都不容易。低头望去,深不见底,强劲山风扑面而来,时大时小,狂躁时直乱人眼,微小时随意乱窜,总没有一个正确的方向。
不说能不能在这上面行走了,便是平衡都无法掌握,即便站立都不一定能站住。
沐泽锦叹了口气,拳头紧了又松,深刻感觉任重而道远。
接下来,她本以为之后的训练便是这个,就像是之前一个又一个专题,但是很显然,她猜错了,过崖仅仅是一个检测方式。当晚他们便下了断崖,前往一处深山老林。天地为帐,日月伴眠。山林为家,禽野共食。
而这,才是她训练的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