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桑吉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同来的还有一脸严肃的白老。</P>
白老面前摆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普洱茶,他的嘴紧撇着,一言不发。头发花白的他,皱纹深深地刻进额头、脸上。双眼透出锐利,散发着力量,而周身的气度则彰显出他的威严。</P>
老人松开中山装最上面的风扣,弯下腰,捧起茶杯,细细品味着其中的香醇。他的手指纹路清晰,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显示出他一贯的细致和精确。</P>
与满屋子乱窜喊着“太奶快出来”的桑吉相反,夏清河规规矩矩坐在老人对面,为老人烹煮着茶。</P>
“嗯,不错!还是你小子会煮茶。”白老终于在喝完一杯茶后,开口了。</P>
“白老,桑吉的检查结果如何?”夏清河适时发问。</P>
“小桑的脑部检查显示是没有问题,但奇怪的是他一直说见到什么太奶了。”白老叹口气继续说,“专家也检查不出情况,猜测是这次事故引出他的心理问题,可能下一步找心理专家再检查一下。”</P>
“其实你有所不知,桑吉小时候曾经被父母送去精神病院。”白老说完,叹了一口气。</P>
也可能已经知道了,夏清河心里补充了一句。</P>
“在我把他带在身边前,他在精神病院足足住了2年。”白老品了一口茶,好似陷入到某段回忆里,“我那时候是去精神病院看望一位故友,结果走错了房间。当我从窗外看见一个小孩在墙上的涂鸦时惊呆了。”</P>
“那是信号解码算法,当时研究所对这些算法还停留在假设求证阶段,可这些算法竟然就这么完整地出现在精神病院的墙上。”</P>
“后来,我托人查了这个孩子。原来桑吉在5岁的时候就开始表现古怪,经常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他的父母带着他四处求医,最终被诊断为神经性精神分裂症。”</P>
“最开始他的父母还是带着他积极配合治疗的,但随着他的弟弟出生,小桑吉的幸运也就走到了尽头,他的父母非常害怕桑吉吓坏弟弟,便将他送到了精神病院。从一开始还经常看望,到后来几乎不再管他,最多就是每半年给精神病院定期交治疗费。”</P>
“当我以研究所名义找上他们,他们非常高兴地与我们签了协议,把桑吉的临时监护权授权给我。”</P>
夏清河听着白老的回忆,脑子里全是在意念固化仪中看到小桑吉的画面。</P>
“桑吉小时候到底说的什么,让他亲生父母决定把孩子送去精神病院?”夏清河将亲生两字咬得格外重。</P>
“具体说了什么不太重要,都是小孩子的一些胡言乱语吧,额,类似一些幻觉。”白老斟酌了一下语言,“就比如现在这样。”</P>
白老一脸无奈地指了指,桑吉正从楼上歪歪斜斜跑下来,“哥,我太奶呢?”</P>
“啊对,老头,你不信问我哥,我哥也见过我太奶!”</P>
白老歪过头,求证的眼神扫在夏清河脸上。</P>
夏清河没好气地回答:“你这么表述合适吗?这么说白老估计都要给咱俩准备墓地了吧!”</P>
“咱俩葬在一起这个主意很不错呀!老头,刻字内容我都想好了,我和我哥的墓碑上一定要刻上最优美的文字!”桑吉揽住夏清河的肩膀,兴奋地冲着白老说道。</P>
“哼,你能想出什么优美的文字!”白老简直不能淡定一点,巴掌已经蠢蠢欲动,此刻就适合找个人扇。</P>
“可以很优美!比如,‘优质墓地找人合租’”</P>
夏清河:没脸听……</P>
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