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振宗长身而起,泛着血丝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陈文杏,用压抑嘶哑的声音说道:“我,我行侠仗义,我打抱不平,我是好人,我是一位心善的好人。”话音未落,他便扑通一声跪在陈文杏的面前,颤抖着双手合在一起,“人们常说放下屠刀,你会宽恕我吗?”</P>
他不是在问陈文杏而是在问佛。</P>
人们总会在做错事后,寻找一些心理慰藉,这或许也是佛门之所以鼎盛的原因之一。</P>
陈文杏愕然垂首,他无法回答邓振宗的话,他的内心也正在承受着愧疚,煎熬。</P>
“你若能宽恕我,我邓振宗发誓自此遁入空门,潜心礼佛。”邓振宗一边磕头一边说道。</P>
陈文杏看着面前不住磕头的邓振宗,也站起身来,“阿弥陀佛!邓施主,我佛……”</P>
“身为道家之人,竟妄想让佛祖宽恕,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一个满是讥嘲的声音从酒肆外面传了进来。</P>
紧跟着便是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身材修长束发长冠,腰间悬挂着佩剑的年轻道士走了进来,看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六岁。</P>
邓振宗回头看去,惊声道:“师,师弟,你怎么在这里?”</P>
年轻道士并未回答邓振宗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宽恕的意思就是庇护,你知道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后,道祖是绝对不会原谅你,这才妄想找佛教庇护。”“你胡说。”邓振宗反驳道。</P>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中最是清楚。我们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年轻道士语带厌烦地说道,仿佛打从心底就不愿意与邓振宗这个师兄讲话一般。</P>
邓振宗从地上站起身,同时也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长剑。</P>
“邓施主,你要做什么?”陈文杏赶忙问道。</P>
邓振宗就像没听到陈文杏的话一样,剑指年轻道士,沉声道:“收回你刚说的话,并向我磕头认错,身为师兄我不会为难于你。”</P>
年轻道士哈哈一笑,道:“我随二师兄外出游历,就在对面的饭庄住宿,他此刻不想见你便命我来将你带过去。”说罢,腰间长剑出鞘,剑指邓振宗,戏谑地说道:“但二师兄,可没说带回去的是活的还是死的。”</P>
邓振宗在听到年轻道士说到二师兄在对面时,握剑的手就开始颤抖,紧接着整个身体都止不住地开始颤抖,看得出来在他们的心中二师兄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P>
握剑的手缓缓地垂下,人也如泄气的皮球般瘫软了下去,“我跟你去见二师兄。”</P>
年轻道士冷哼一声,“走吧。”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P>
陈文杏却注意到邓振宗并没有向前走,而是向后退,待年轻道士听到声响回头时,邓振宗已经顺着酒肆的窗户飞也似的逃了出去。</P>
留下略显错愕的年轻道士与陈文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