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整张脸‘唰’的一下煞白,手脚冰得就像大冰坨一样,毫无知觉。
身后没人?那是谁在拍自己肩膀?
地下室的格局与上层的所有格局都不一样,除了四处堆积的建筑工具外,就全是粗大的构造柱。
“莫非那个人拍了自己之后就躲到柱子后面了?没道理呀,最近的一根也和自己相隔五六米,这种距离对方真的能在眨眼之间并且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跨越?”
李彪眼神惊恐,各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令他完全不敢乱动,只能傻乎乎的举着手机,保持照射前方的样子。
啪。
恰在此时,一滴水不偏不倚刚好掉在左肩上,这冷不丁的一下差点就吓得他大叫起来。好在水滴侵透衣衫后,湿润的感觉反而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
“也许,刚才只是因为太专注查看发电机,所以并没有仔细思考那到底是不是‘拍’,万一就是两滴水呢?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啊。”
李彪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如果证实右边肩旁的衣衫也是湿润的话,那自己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的。
换句话说,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是了,身处如此寂静与黑暗的环境中,不光是自己,恐怕大部分人应该都会自行脑补出一些恐怖的画面,比如鬼啊怪啊之类玄之又玄的事物。”
李彪深吸口气,伸手朝右肩摸去,只要有水迹存在,就能证实这一猜测。
不,不是猜测,事实肯定是这样!
一念至此,他猛的加速,生怕在碰到右肩之前出现其他变故。
啪。
手掌如拍苍蝇般搭在肩膀,淡淡的湿润感瞬间让他重重的松了口气!
“果然,都是错觉,呵呵。”
李彪自嘲一笑,正想将肩膀处极其褶皱的衣服捋平整时,那原本逐渐恢复的脸色如大坝决堤般再次变得惨白,笔直的身体颤抖如筛,豆大的汗珠噌噌往外冒。
这哪是什么衣服褶皱,这分明就是一只手!
他整个人如坠冰窖,触电般收回手掌,发疯似的转过身体,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
女孩儿呈低头垂手的姿态,长长的头发顺着脸颊一直触及地面,皮肤白得如同死人!
“啊!”
李彪吓得一声大叫,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后四肢胡乱挣扎,发疯般的向后倒退,与对方拉开距离。
然而,任凭他磨破手掌,踢掉鞋子,那女孩儿始终阴魂不散,并且若是没看错的话,她的脚是惦着的!
惦着脚走路!
“鬼啊!你你你你别过来!”
一股湿湿的温热感出现在李彪的两腿之间,应该是尿裤子了。但他根本没心思理会,一边大叫,一边朝后方快速爬动。
也不知爬了多久,当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到冰冷的混凝土墙壁后,剧烈的疼痛加上几乎崩溃的神经直接令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部开着闪光灯的手机因为电量不足而还还关机,地下室彻底陷入黑暗,唯有一声声清脆的滴水声滴答滴答的响起。
……
一楼。
“喂,你们刚才有听见李彪在说话吗?”正围在桌边吃着烧烤的三名男子中,有一人扭头看向江燕、杜生等人,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没有!”回答他的是一名坐在杜生对面的男子。这人嘴里叼着半支烟,神色极其不耐,然后伸手敲了敲牌桌,鄙夷道:“杜生,你t到底要考虑多久?这都快两分钟了吧?至于吗?要是一个字,不要是两个字。”
“我说杜哥,这玩个斗地主而已,你脸色咋这么难看?跟吃了死耗子一样。”另一人跟着起哄,尤其是看着杜生满头大汗与犹豫不决的样子,更是无语至极。
不就是一把牌吗?比下棋还墨迹。
杜生没有理会二人,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后,将手里的牌打开给身旁的江燕看,“江燕,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本来正在玩手机的江燕抬头一瞧,面色顿时古怪起来。只见杜生手里还有七张牌,56789刚好可以接桌上的34567,而剩下的两张,竟然是一对王炸!
就算不接顺子直接用王炸,他也赢了啊这种无敌牌还需要考虑吗?
“怎么样,看见了吗?”杜生追问一句。
“看是看见了”江燕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凑近对方耳朵,低笑道:“难道他们手中还有炸,而你想骗出来?”
“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出这牌哪里不对劲。”杜生的语气有些着急,旋即将牌稍微摊开一些,对准旁边的手机照明,让江燕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话彻底给江燕问懵了,喃喃道:“梅花5方块6梅花7红桃8黑桃9,大王小王,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我问的不是这个。”杜生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你难道没看见红桃7的牌面上多了些什么?”
“呃没有。”江燕摇了摇头。
闻言,杜生神色一僵。
两分钟前,当他正要出牌时,却突然发现红桃7的牌面多了个类似人脸的水印。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毕竟这个水印很模糊,不仔细看的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诡异的是,随着眼睛不断眨动,水印也越来越清晰,到得现在,已经可以分辨出是个长发遮面的女人。
女人整体呈半透明状态,完全没有挡住扑克的花色,就跟镶嵌在里面的一样。不仅如此,当这水印出现后,他分明感受到一双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来自黑发之下。仿佛牌面上的女人不是水印,而是个大活人!
这种真实的感觉让杜生背脊生寒,所以他才会让江燕查看。如果她也能看见,说明这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但事实恰好相反,只有自己能看见。
杜生大概知道自己遇见什么了,但无论是说还是想,都不愿提及那个字眼。
鬼。
“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许多脏东西的出现只是巧合,一旦碰上这种‘事’,只需装作看不见,照常行事,它们就会离开。而一旦声张或是表现出惊慌,反而会引起它们的敌意,后果不堪设想。”
一念至此,杜生不着痕迹的挪开视线,同时‘哈哈’一笑,将‘56789’的顺子甩了出去,“报双。”
“卧槽,你t能接还想这么半天,真是服了。”吼得最凶的那名男子气得牙痒痒,将手中的牌合上,“要不起。”
“你剩的不会是炸弹吧。”另一人看似随口一说,却在给前面那人传递信息。毕竟在斗地主里面,只有双王才是两张牌的炸弹。而这也恰恰说明自己一张‘王’都没有。
前面那人意会,默默将手里的牌放在了桌上,其意不言而喻。
杜生哪里不明白对面两人的猫腻,还不待出牌之人说话,自己率先将‘王炸’扔了出去。
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游戏,然后摆脱脏东西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