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云海宗宗主李闲云么?这是遇上了什么祸事?”
云舟之上,望着下方海域狼藉模样,老黄讶然出声。
陆玄闻言,不由看向那立于船板之上的老者,他自是早就看到这一幕了,只是不想老黄居然还认得那老者。
海域之上,船板琳琅,木箱陶瓮,还见有许多漂浮尸首,狼藉一片。
独那老者,似怨似哀,立于茫茫海面之上,良久不见动作。
“这云海宗是个什么来历?”
陆玄见那老者修为与老黄不过仿佛之间,不想还是一宗之长,略有几分惊讶,只看下方场景,想是遇了什么海难,有些倒霉。
老黄道:“这云海宗也不是什么大门派,与落魄山一般的旁门左道,因其门中法诀传承,少有精擅斗法的,加上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是以还不比落魄山。”
“我之所以识得,倒不是什么相熟,只因云海宗也算南疆境内,此前下山游荡,有过几分接触,听闻李闲云有意举宗出海,不想能在这里遇到,观其模样,怕是遇上了什么倒霉事。”
陆玄这才点头。
也不想多管闲事,正欲离开,念头一转,忽然想到些什么,问道:“老黄,你说这云海宗是否是遇到了那鲸海道人,才成了这般模样?”
老黄一愣:“有这个可能。”
“既如此,便下去问问。”
陆玄说罢,便驱了云舟,朝那海面降下,不一会儿,便至云海宗宗主李闲云近处。
想是此前才遇上了祸事,李闲云反应颇快,察觉不对,便转身瞧来,得见云舟,先是一惊,随即大为警惕。
“李道友,可还认得我?”
老黄见他,开口便打了声招呼。
李闲云闻声,仔细看来,没一会儿,算是认出了老黄的身份,不过却不见松气,转将多半注意放在了陆玄身上,几经打量,才问道:“原是黄道友,久违了,未知这位前辈是?”
老儿也有几分眼力,能驾驭法物飞遁的,泰半都是玄光以上的修士,且有法器在身,断不是他能对付,也只能恭敬以待。
这南海之地,倒也不必隐藏甚么身份,得见陆玄点头,老黄便道:“这是我家老爷,玄门弟子,此番出海办事,见道友似是撞上了什么祸事,俱是中土同道,便过来探问一二。”
听得这话,李闲云更是心惊。
既惊于老黄口中‘老爷’二字,也惊于玄门弟子身份。
不过一转念,倒有几分艳羡老黄,他自清楚得很,便是做玄门弟子的奴仆,也好过旁门左道的身份。
当然,这会儿他也不敢说这话,小心的瞧了陆玄一眼,道:“原是玄门的前辈……”
说到这,却想起了一件事来,念头顿时急转。
此番吃了大亏,心头怨愤自然不少,只是心知实力不足,报仇根本无从谈起。可如今不同,眼前来了位玄门弟子,本事想必不差,他尝闻玄门弟子,最爱降妖伏魔,管人间闲事,以前是嗤之以鼻,此时却觉得真是件好事。
若是能说动眼前之人替自己对付鲸海道人,岂不是能出一口恶气?
当然,想是如此想法,可也还有几分犹豫,便是陆玄同意,如是敌不过鲸海道人,麻烦还是不少,毕竟他总得随同前往,否则不像模样。
念头百转,李闲云道:“不知前辈是否听过那巨鲸岛的鲸海道人?”
李闲云见陆玄点头,遂将自家遭遇一一道来。
“……那鲸海道人穷凶极恶,不仅打翻了我家法船,还将我一众弟子门人打死了去,若非侥幸,只怕前辈与黄道友也难在此地见得我。”
为了将鲸海道人形容的更为凶恶,李闲云将一干弟子门人的死都挂在了鲸海道人的身上,事实上他还觉得庆幸,亏得之前为了消除隐患,将一干弟子仆从都打死了,否则现下或许还不那么好求助。
至于为何说是隐患,自然是一干弟子见得自家临阵脱逃,他倒不是在乎什么名声,只是云海宗传承,难登玄光,自家几个门人弟子,修为其实不必自己差上多少,不过少了几分法力罢了,若是日后寻得海岛,重立宗门,难说便会被排挤。
这事儿放在玄门之中,哪怕是中原之地,或许都不可能发生,毕竟师为父,欺师灭祖受人唾弃,可云海宗是南疆之地生长出来的,见多了魔教弟子不究礼法的事件,他可不想冒险。
真要在海外之地受了排挤,难说会是个什么下场。
遂才做了这等事情。
话毕,见得陆玄若有所思,李闲云趁热请求道:“烦请前辈出手,降妖伏魔,免得此寮再祸害过往的海客。”
“只听过这鲸海道人的名声,不想还真如此霸道。”
老黄感叹。
“前辈?”
李闲云听得老黄的话,心中一喜,自以为有老黄这话,想来陆玄也必是仗义之辈。
“如若真如你所说,这鲸海道人确实邪魔之辈,不过……”
嗯?
听到‘不过’这两个字,李闲云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而不等他反应,就觉眉心一点寒凉,顿时眼前一黑,再没了知觉。
这一幕看在老黄眼中,一时也是惊愕不已。
“这……”
陆玄看了老黄一眼,微微摇头,又转向李闲云尸首,道:“……不过这些人怕不是死在那鲸海道人手中,而是被你这祖师除去。”
老黄闻言,才知陆玄为何突然出手,只是还有几分不解,他倒不怀疑陆玄的说法,只是好奇李闲云何故害死了自家的弟子门人?
“老黄,你可是好奇这李闲云为何害死他的这些门人仆从?”
老黄点了点头。
陆玄却道:“我也不知,而且这些人即便是他所杀,说来与你我也无半分关系,只是此人心思不纯,不知我修为如何,便要引我去与那鲸海道人作对,那便是心怀不轨了,这等人物,自是除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