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海外修士的剑术通常都比不得中土内陆之人,于剑术之上的理解,也拉开了不小的差距。
更何况红叶仙子多年都在落缤岛修行,更谈不上见过什么厉害的剑术高人,于是陆玄表现出来的剑术修为,自然也就让她有些惊讶。
陆玄自己虽然不至妄自菲薄,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中土各派,剑术修为在他之上的人不知多少,听闻还有天资横溢的人物,还丹修为便能炼成炼剑成丝的手段,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于是摇了摇头,道:“师弟这点本事算不得什么,若是日后有机会,师姐可常去中土走走,各家剑仙高人,数不甚数,他们才是真正于剑术一道上走出了模样的人物,师弟尚且远远不及。”
事实上,陆玄能有如今的剑术,一个是因为早年江湖浪迹,颇善凡间剑术,后来入道,接触的也是碧云簪、龟蛇剑这样的飞剑,又因修行年头不长,泰半的时间都把心思放在了法力积累,修为提升之上,并没有多少时间修炼其他的手段。
他本人对于飞剑剑术并没有如何痴迷,真要是给他选择,他更愿意斗法的时候向敌人砸出法宝,或者凭借玄妙神通取胜。
飞剑一道,虽然玄奇,斗剑场面也通常精妙奇险,十分好看,但好看之下,隐藏的危险却不是寻常斗法能够比拟的。
修士斗剑,更像是凡间的刺客,多数时候都是一剑就定生死。
用陆玄的话来形容,很多时候,剑仙之间的斗法,几乎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某某某剑光一卷,某某便拦腰变作两截’。由此可见,斗剑并非什么有趣的事情。
实际就陆玄现在来说,他自从得了严白凤传下《六六乾罡炼形图》之后,多半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一卷杂含斗战、变化、神通之术的功诀修炼,以及皂纛旗、十二丁甲元珠的祭炼之上。
剑术自然不会放下,但心中定计,这手段是拿来对付修为比自己地,或者对剑术不怎么精通的敌人。
其它情况,还是用厉害的法宝、神通对付来的妥帖安稳。
红叶仙子不明白陆玄的心思,只因为陆玄是在谦虚,至少就她在南海的见闻,还没见过如此厉害的剑术。
南海诸多散修的剑术,相较陆玄表现的,更像是用飞剑互相乱刺。
陆玄无意就此多做解释,转而将话题扯到了神英夫妇的头上。
“只听前辈所言,神英夫妇并非好相与的人物,却不知他二人脾性如何?”
红叶仙子闻言,略作犹疑,随即道:“两位前辈其实行事颇为正派,或者说有些嫉恶如仇。早年倒也并非如此,他夫妇二人曾育有一子,却因为二人一次误信了妖人,以至自家孩儿险些被害去性命,虽然救回了魂魄,可修为尽丧,自那以后,夫妇二人就变得嫉恶如仇,也不愿与外人再做亲近。哪怕故旧好友,也有了距离。”
“事实上师尊与两位前辈的关系之所以变得如此恶劣,也不乏其中原因的影响。”
陆玄听得这话,心念一动,问道:“却不知他二位的孩儿如何了?仅剩魂灵,岂不是只能送去转世了么?”
哪知红叶仙子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那孩儿本是两位前辈未成元婴之时育有的,只因修士元婴成就,几乎就不能生育了,为此十分宝贝,加上两位前辈都觉得转世之后,哪怕能觉醒宿慧,也非自家孩儿了,就算承认,平添一对父母,多上无数因果,也无法接受,于是便一直没让自家孩儿的魂魄转世去。”
“这百十年来,夫妇二人都再想方设法为自家孩儿筑炼一方合宜的肉身……”
随着红叶仙子娓娓道来,陆玄对神英夫妇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入,渐渐生出一些想法来。
他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
“此处便是寒石峡了。”
耗费了两日功夫,二人终至寒石峡。
大荒仙子口中的恶峡,一眼看去,确实不是什么善地。周遭恶风狂卷,大浪翻涌,或许没有玄霜风煞屏障那么来得直接,却也差不了多少。
尤其听红叶仙子所言,夫妇二人为了寒石峡清净,有意引动天地变化,这恶风涛浪之中,或许还有不少陷阱存在,实在不可轻慢。
只是要求取天一真水,二人也不得不闯上一遭。于是不多犹豫,取了护身法物,便往内中而去。
好在有红叶仙子这个对寒石峡有些了解的人存在,真正的险恶之地,算是避了过去,其余的地方,风险也有,但也不至于对二人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了。
在寒石峡闯了没多久,二人便遇到了此地的主人。
“哪里来得修士,莫非不知有主之地?”
只眼看去,却是一名清隽文士,面色冷漠,仅这么一看,就知道不好相处。
陆玄二人见此,忙自保家门。
“哀牢山(落缤岛)门下,见过神英前辈。”
文士听得二人回应,面色微微变化,先是看了陆玄一眼,没有什么表现,转而看向了红叶仙子:“顾道友的弟子来我这里作什么?莫非是又想谋划我真水宫的天一真水了么?”
语气有些讽刺。
陆玄早料到会如此,不过也并不在意,面对这等仙真人物,靠诓骗显然不能骗到天一真水,反而还可能恶了关系,所以才没有让红叶仙子在外等候。
他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要夫妇二人不至于一见面就赶人,还是有机会的。
“晚辈陆玄,见过神英前辈。”
陆玄近前一步,在此拜过。
神英上人这才将注意放在了陆玄身上,既然是随落缤岛弟子来的,神英上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看到陆玄孩童模样,不知是不是联想了什么,却也没有太过恶劣。
“哀牢山弟子?玉仙姑门下?闻玉严道友与落缤岛交好,既是如此,何故还来我寒石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