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心我下次给你吃药的时候,你吃了很可能会阳痿,懂吗?年轻人,你这辈子都会享受不到肉体的欢愉,享受不到真正的男人所能享受到的高潮,懂吗?”
西达的脸色变了。
虽然哥伦比亚男女之间的事情非常开放,但这种山村里还是相当保守,他可25岁了还是处男呢,而且他相信这个满脸猥琐的医生能做得到,毕竟医生是无所不能的。
“你再吓他,我就先让你变成性无能哦老头。”莫磊站起身将拳头捏得嘎嘎作响,挤挤眼,冲着罗门托微笑。他的西班牙语现在是越来越熟练了,罗门托听得十分清楚。
“嘿,我不喜欢跟暴力分子说话,懂吗?有知识的人杀人于无形,动手的人都是粗人,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别:为什么他躺在床上而我站在床边帮他打针呢?懂吗小子。”
罗门托也知道莫磊是在开玩笑,当然他还是有点怵这个瘦削的年轻人,自己家的一厘米粗的钢管在这个家伙手上就像是玩具般随意弯曲,如果那双看起来修长的手指用在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老头打了个寒噤,他虽然60多岁了,但还是很有活力的,半个月便要出去港口找一个姑娘滚上一回床单。
“我虽然不是什么权威人士,也不是什么专家,但我是这个山村里几百口人唯一的医生,懂吗?唯一能就他们的命的人,他们谁也不敢对我不尊重。”罗门托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体现自己内心的害怕,便又说了冠冕堂皇的东西。不过他看到满脸憨厚笑容的西达,又忍不住想要发火。
这个脑袋简单的东西,满脑子肌肉的动物。罗门托在心里咒骂。
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西达的母亲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新鲜的时令水果跟一只烤熟的公鸡,上面涂满了辣椒油,一个银质的汤碗里装着炖好的鲜美的鱼汤,还有一块厚实的面饼尚在散发出热气。
在她身后,跟随着一位只穿了一件类似于篮球背心跟大短裤的女孩,她是西达18岁的妹子洛塔斯,长得粗眉大眼,跟西达很相似,性格也大大咧咧的。莫磊见状赶紧在地板上抓起自己的t恤套上,这件t恤是西达的,穿在身上有些宽松。
西达的母亲先是眉开眼笑地将托盘放在地板上,然后看着罗门托翻了脸,“你个老不死的我都听到了,你敢让我的儿子有一点点小问题,我就告诉咖萝你在周五出去嫖娼的事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咖萝是残废了但她还是你的妻子,还是这里的女长老,你信不信村庄里的小伙子会把你捆起来丢进河道里。”
罗门托老脸涨得通红,正待用言语反击,但看了看西达母亲的粗壮身体,再看了看自己弱不禁风的模样,便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低头夺门而出。
周睿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声,但笑声戛然而止,大概是牵扯到了伤口。不过莫磊可不在乎,看着狼狈的罗门托走出门口便蹲下去狂笑。
他俩都知道,罗门托是个好人也曾经是个情种,当年是因为爱上了咖萝才跑来了这里,但前几年老妻瘫痪,一把年纪还性致勃勃的罗门托去港口嫖娼给当地的混混狠宰了一次,中了有点类似于中国的仙人跳,害得老村长拉斯卡过去交赎金。这件事情大家都瞒着咖萝,但罗门托认为这是奇耻大辱,接过变成了其他人拿捏他的把柄。
“吃饭吃饭,洛塔斯,给病人哥哥撕一块鸡肉,再给他喂一碗鱼汤、吃块面饼。你,莫,自己动手。宝贝儿子,西达,你坐下来吃,今天你可要好好休息,明天要进山里。”老人扬扬粗壮的手臂,安排着众人吃饭,她的老公中午通常是不吃饭的,晚上才会大快朵颐。
莫磊自动忽略了老人对自己的厚此薄彼,他看着洛塔斯兴高采烈地去折磨在床上愁眉苦脸的周睿,心中暗笑,不过他还听到了西达明天的安排,拿了一块面饼之后奇怪地问西达,“你明天要出去?”
西达也撕下一块面饼,就着辣酱蘸了蘸,咬下一大口便咀嚼边回答,“是啊,明天是给瓦伦汀交税的日子,按照规矩,我们明天中午之前就得把钱送过去,还有一些吃的。”
“每年都是你去?你们是去到瓦伦汀的老窝?”莫磊有点惊讶。
“瓦西多跟我一起,不会去老窝的,瓦伦汀在山道口会设一个收税点,我们过去把东西交了之后,就可以离开了。”西达瓮声瓮气地回答,一边大口地吃着手上的面饼。
“会有危险么?”周睿吃了三天的烤鸡跟鱼汤,实在是吃的反胃,听到莫磊跟西达的谈话,赶紧补上一句,并跟洛塔斯摇摇手,表示等会再吃。
“以前都没事。”西达撕下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
“你们赶紧吃饭,西达,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吞咽食物的时候不能开口么?这是对食物的不尊敬。”西达的老母亲伸出手在他的头上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像是打在闷葫芦上一般发出沉闷的响声。
所有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