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注定要失望了,鲁杰赶车技术相当不错,在离三人还有一米远的地方,成功让马停下了脚步。</P>
赵珍珠打开车帘,揉着发红的额头问:“鲁杰,发生了什么事?”</P>
鲁杰道:“老板,有人故意在这里行刑,你看,场面太惨烈,到处是血,我们的马被吓到了。”</P>
赵珍珠一听暴怒,跳下马车,走到两个惊疑不定的小厮面前:“你们是谁家的奴才?行事这么嚣张,吓到了我的马,害我受了伤,快点把你们主子叫出来,让他给我赔偿。”</P>
她这招先声夺人唬住了两个小厮,他们支支吾吾不敢说话,看向了秦母所在的方向。</P>
秦母含着讥笑走出来,“赵姑娘混淆是非的本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P>
“我混淆什么是非了?”赵珍珠也讥笑,“你在别人家的门口、在马路边当众行刑,不是嚣张是什么?你行刑场面残忍,吓到了我的马,令它硬生生拐了一下道,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实,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难不成你的眼睛跟大家的长得不一样,看到了相反的事实?那我就得建议夫人你去查查眼睛了。”</P>
指了指自己额头上还没散去的大块红印子,她死命揉搓出来的印子,“马车颠簸,导致我磕到了车壁,磕得红肿了一大片,这不是受伤是什么?”</P>
秦母想不到她这么伶牙俐齿,气得脸色铁青,“路这么宽,你的马车却故意往边上赶,摆明了是想碰瓷。”</P>
赵珍珠理直气壮地道:“因为我原本想在我韩婶子家门口停一下,给她送点慰问品,再说说话安慰她一下,日盼夜盼望眼欲穿娶回来的儿媳妇,才几天人就没了,她铁定很难过。既然如此,我当然就得把车往边上赶啊,难不成杵在路中间挡道吗?”</P>
转身从车里拿出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肉,临时分割出来的肉,走到出来观望的韩母跟前,“婶子啊,这是我一点小心意,看你最近悲痛得人瘦了老多,补一补。”</P>
韩母愣了一下,随即利索地接过了油纸包,赵珍珠这个讨厌鬼可能是在做戏,但管她呢,能让更讨厌的秦家人吃瘪,她愿意配合一下。再说,白得的肉,为什么不要?</P>
她这么想着,脸上也装出感动的样子,抓住赵珍珠的手道:“珍珠啊,你有心了,婶子谢谢你。”</P>
“婶子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咱两家虽然结不了亲,但婶子一直是我敬重的婶子。”</P>
赵珍珠这番情真意切的表演,成功让不少人动容了,纷纷出声支持她,“对啊,珍珠要停车,自然是往边上赶车,这有什么问题吗?”</P>
“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不准别人靠边赶车,自己却在别人家门口行刑,流了一地的血,晦气死了。”</P>
“不仅霸道不讲理,心肠也忒忒歹毒,人家丫鬟也没干什么,就要把人打死,这种事以前肯定不少干,现在她女儿秦文茵得了这么个下场,说不好就是报应。”</P>
“对,是报应,就算不是报应,也是她不好好教女儿导致的,谁家会把女儿教得那么疯狂啊?”</P>
“现在是她女儿得了报应,等着吧,她再这么歹毒下去,下一个就轮到她自己了。”</P>
一声声尖锐刺耳的指责声钻入秦母的耳膜中,她愤怒得维持不住体面,对家丁大吼道:“快把他们赶走,把他们赶走。”</P>
可是村民那么多,这里又不是她的地盘,只靠20来个家丁怎么可能赶得过来,他们越是驱赶,村民们骂得越是凶越是难听。</P>
她终于受不了地道:“走,快走。”</P>
“慢着。”赵珍珠拦在她面前,“吓到了我的马,害我受了伤,不赔偿就想走?你当我赵珍珠是什么了,任你随便打杀的下人吗?”</P>
秦母养尊处优惯了,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乱糟糟的场面,头又痛心又乱,理智已不剩多少了,她道:“你想怎么赔偿?”</P>
“150两银子。”赵珍珠毫无狮子大开口的羞愧,“我不仅毁了容,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回去需要用好药调养个七八天,调养期间我也不好同别人谈生意,损失加起来绝对超过150两了。”</P>
150两,赵珍珠是怎么敢开口的?脸上那点红印子随便养一下就好了,怎么能算得上是毁容?精神受到惊吓,却还能咬紧她不放,骗谁呢?</P>
秦母差点没吐血,她秦家是有点小钱,但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经营有道挣回来的。</P>
她道:“150两,你做梦去吧。”</P>
“不赔,那今天谁都不要走了,我反正时间有的是。”赵珍珠扭头对韩母道,“婶子,麻烦你给我端碗水,搬个凳子过来。”</P>
韩母不满她的支使,但想到手中还拿着人家送的慰问品,她只能不甘不愿地道:“行,你稍等。”</P>
韩文远也在看这出戏,眼角抽了几下,他敢保证赵珍珠的本意不是150两银子,她是重财,但没重到要碰瓷的地步。</P>
他这么想着,听到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声嘀咕道:“150两是有点多,但赔不起不是还可以用人抵吗?这么多下人呢,多到都能肆意地打死人了。”</P>
秦母心里一动,看了眼出气多进气少的紫鹃,掏出了她的卖身契,丢到了赵珍珠身上,“这是我秦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丫鬟,相貌身段都不差,少说也值个一二百两。”看赵珍珠皱眉不满,她又道,“是她吓到了你的马,也是她害你受的伤,你有不满找她发泄去。”</P>
说完又对丫鬟道:“快扶我去上车。”赵珍珠就是一条疯狗,逮着谁不撕下一块肉就不放,难怪她女儿从来没在她身上讨到过好处,是真真难对付。</P>
韩文远看疯狗·赵珍珠嫌弃地捏起那张纸,笑了,这肯定才是她的目的,她的狡猾从一而终。</P>
很快,秦母领着人坐着车浩浩荡荡地走了,赵珍珠嫌弃地拿着那张卖身契带着紫鹃也走了,围观的人一边议论着,一边散去。</P>
韩母端着水拿着板凳,站在空荡荡的门前,郁闷极了,你赵珍珠就送我一块不掺点猪下水都没有三根手指头大的肉,你好意思让我白跑一趟吗你?</P>
果然是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