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丁家里有一个黄衣道士正在准备办法事,桃木剑盐水黄符堆在案几上,亲属家人穿着麻衣,围着道士,一脸悲容地询问着什么,还有其他上了年纪的老人负责协助。
一般来说,办理丧事的都是村里有威望的老人,这些老人对村里的习俗自是了然于心,毕竟两个月来也处理了三次葬礼,比这两年来处理的葬礼都多。
但对于这种尸体被盗的事情,饶是他们再谨记祖规也有些力不从心,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遇到这种盗尸体的事情发生。
此时这些老人在谈论着葬礼该怎么举行,哪些习俗要更改,有些老头还在争论该不该按祖先留下的规矩下葬。
围观的村民则是在窃窃私语,遗体不翼而飞这种事着实罕见,联系到最近两个月无缘无故死去的村民,大家都人心惶惶,送葬的村民都没有进到赵大丁家里去,生怕惹了晦气,下一刻自己也成为躺下的人。
辰风靠在羊圈的墙上问道:“师姐,既然灵器都可以复苏,那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
“这要看你怎么给鬼下定义了。”
乔晴儿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羊圈围墙上挂的玉米穗。
“什么叫给鬼下定义?”
“师父说过,鬼说存在也存在,说不存在,也不存在。人的感情是非常特殊的,一个人对某样东西注入了深刻的情感,这件东西如果能够保存下来,时机恰当的时候,就会变成灵器,拥有某种能力。”
“比如说西岭窗和东吴门?”
“是的,所以你把人死后,因为某些强烈情感残留下来,化作的意识体定义为鬼的话,那么它就是存在的,因为很多灵器都有生前主人的意念或特征,你可以说这些灵器所拥有的意念能力就是鬼。”
乔晴儿把一粒玉米掰下来,继续说道:“但是你没法解释另一点,因为很多情感丰富的人,留下的灵器不止一样,所拥有的能力也不一样。有时候灵器还会诞生自己的意识,比如空空和妙妙,他们并不是原主人的意识,而是独立产生的意识体。因此你不能说每一个灵器都是一个鬼,一个人要是可以留下许多个鬼,这就自相矛盾了。”
辰风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大学的时候,上过公共心理课。有一种心理学上的说法是,人有“本我、自我和超我”,用来解释意识和潜意识之间的相互关系。
“本我”代表情绪欲望,高兴或是愤怒,受意识控制;“自我”负责处理现实世界的事情;“超我”是良知或内在的道德判断。不同性格的“我”负责处理不同的事情和情感。
可是换一个角度来说,当人死后,内在的意识不再受到身体的束缚,就会分为许多个不同性格的“我”,这些个“我”附着在灵器上,让灵器拥有某个性格的“我”生前残留的情感。
如果把灵器的意识体定义为“鬼”的话,鬼岂不是也分为“本鬼、自鬼和超鬼?”
这是不是解释了灵器的来源?
辰风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趣,便告诉了乔晴儿。
乔晴儿斜头瞥了辰风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知道师兄玩农药游戏的时候经常是没超神,一直超鬼来着。”
辰风摊了摊手。
“总之我们不需要去深究鬼到底是什么,这与我们的工作没关系,你就管好灵器要怎么封印住不让它们搞事就行了。”乔晴儿看着院子里的道士做法,心不在焉地说道。
辰风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时候,他忽然瞥见了在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群里,有一个小男孩正在柱子后面探着头,而他看的人,赫然是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