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缓缓道:“上头欠了整整九个月的饷,这是对你等不公!本总旗今日来上任,便把所欠银饷全部补发了!”
“哄!”
七个军汉连带着远远围观的三个妇人,登时炸开了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首的赵启功面带难以置信的神色,结结巴巴问道:“大大人你说什么?”
李星汉一字一句,高声道:“我说,今日把欠饷全部补发了,你可听清楚了?”
“大人说的是真的?真的要补齐欠饷?”
“我李星汉言出如山,绝无虚言!”
“哄!”七个军汉、三个妇人兴奋得一齐吼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终于能领饷了!”
“哈哈哈,太他娘的好了!眼睛都快望穿了,总算有银子拿。”
“直娘贼,这些当官的总算还记得我们穷军汉!”
“老天爷当真开眼啊!家里的老老小小眼睛都饿绿了,总算是能吃几顿饱饭了!”
见这十名男男女女兴奋得手舞足蹈、浑然忘记挨了军棍的屁股还在痛,李星汉嘴角也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
这个时代无论是军还是民,他们的要求其实都太低了。只要能够吃饱穿暖,他们便已经满足了。
就如同眼前的这些军汉,这些饷银本来就是他们应得的。可一听说要补饷,居然会高兴成这个样子,由此可见,他们真的是太容易满足了。
“小的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恩典!”
“是啊,没有总旗大人,上头哪能发下饷银来!”
“总旗大人,只要月月发足饷、能够吃饱饭,我白大麻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众人激动万分、七嘴八舌的围上前来,如潮马屁拍得山响。
李星汉板着脸高喝一声道:“都是些军汉,这么乱哄哄的成何体统?就按刚才挨军棍的顺序,一个一个上前来领饷。”
他的话音刚落,七个军汉已经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条直线,比刚才挨军棍的时候,积极了何止千百倍。
李星汉从马背上取下一个银袋子,“叮叮当当”的将里面所有的银两倒在了桌上。白花花摆了一桌的五两银锭,刚好二十个,足足一百两!
这一百两银子,还不是李星汉自己掏腰包,而是方克俭拨给他募兵的启动资金,李星汉却用来先补齐欠饷。
看见堆了一桌子的白花花银锭,七个军汉和三个妇人的眼睛都绿了!
“赵启功,上前来!”
李星汉一声高喝,才让众人从一大推银两带来的震撼中醒悟过来。为首的小旗赵启功,浑然忘了屁股被打开了花,赶紧走到李星汉身前。
“小旗赵启功,月饷一两八钱,欠发九个月,当补发一十六两二钱,算上利息,共补发你一十八两!可有二话?”
啥?补发欠饷还有利息拿?天底下从来没有听说还有这等好事!
以前就算是上头还发饷的时候,也极少发足饷,只发半饷、三成饷那是常有的事。只有这位刚刚走马上任的总旗大人,一上来不仅补发了足额的九个月银饷,居然还要补上利息!
哪里还能有二话!赵启功喜得心肝都快崩出来了,用颤抖的声音道:“大人恩义,小的绝无二话!”
李星汉操起剪刀,将一锭五两白银剪下一大半来,连带另外三个整五两银锭,一齐拍在了赵启功手上。
从来没有领过这么多银子,赵启功捧着三个半银锭的手都在发抖,呆呆傻傻、如在梦中的转身退了下去。
“下一个!”
牙快掉完的赵大有带快步上前,却听李星汉又高声道:“守兵赵大有,月饷一两整,欠发九个月,当补发九两整,算上利息,共补发你十两整!可有二话?”
赵大有已经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又是两个银锭重重拍在赵大有满是老茧的手上,乐得他没牙的老嘴好久没有合拢来。
“下一个!”
年纪最轻的陈耀祖上了前来,脸上的表情如在梦游。
“守兵陈耀祖,月饷一两整,欠发九个月,当补发九两整,算上利息,共补发你十两整!可有二话?”
比周挺大不了多少的陈耀祖,傻笑着捧了两个白花花的银锭下去。
“下一个!”
“守兵刘胜!”
“下一个!”
“守兵徐虎头!”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