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手中刀枪盾牌,五十七人纹丝不动,挺立在墩墙上静待敌人杀到。
等待总是让人焦躁,总是显得格外漫长!
只是这未免也实在太久了!
不是说鞑子骑兵就在几里开外吗?怎么过去了至少一刻钟,连个鬼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这些鞑子就算爬也应该爬到了吧?究竟怎么一回事!
正当所有人惊异莫名的时候,却听李星汉高声喝道:“很好,今晚的敌袭操演暂告结束!所有人下墩墙列队。”
啥?搞得这么逼真,居然只是操演?
大半夜把俺们惊醒,就是因为子虚乌有的敌袭?
哎呦,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所有人的心思各不相同,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从墩墙上鱼贯而下,和平时一样站成了队列。
李星汉的眼神从所有人脸上扫过,跟着沉声道:“半夜把你们吵醒,却只是为了一次敌袭操演,是不是有人有怨言?”
没有人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有怨言很正常!但我不怕告诉你们,这是在救你们的命!若没有经历过如此操演,当真正碰上敌袭的时候,你们又该如何处置?是不是也和今晚一样,一开始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下乱窜?”
一想起刚开始的慌乱表现,不少人登时大感汗颜羞愧。尤其是那五名小旗,肩负重任却表现不佳,和其他人一样六神无主。若不是李星汉及时下令稳住军心,恐怕敌人还没有杀到,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只听李星汉继续道:“已经训练整整一个月,一旦碰上有警,却依旧慌乱成这个样子,让人十分失望!不过!”
李星汉话音一转:“渡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能够迅速听令而行、忙而不乱,颇有章法,而且初次面对敌袭,能够鼓励起军心士气,稳住阵脚,已经做得十分不错!”
“尤其是白神通,虽然言语粗鲁,却只用一句话就鼓舞了士气,干得好!”
李星汉话音刚落,就听白大麻子洋洋得意道:“嘿嘿,总旗大人,你这么夸俺,可还有赏?”
“赏,当然要赏!明儿赏你个肥大粉嫩的鸡屁股,满足了没有?”
“哄!”一总旗五十几人登时笑翻了天。
唯有白大麻子浑不在意,依然得意洋洋的吊样:“鸡屁股就鸡屁股,总比没肉吃强!”
等到众人的笑声稍止,李星汉这才继续道:“通过今晚的操演,一旦真有敌袭,你们可清楚知道各自的职责?”
“清楚!若是再出岔子,大人尽管发落我等。”
“已经操演过还有岔子,无需我发落你们,鞑子就已经砍了你们脑袋去!”
李星汉眼神扫视所有人,见他们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才道:“今夜到此为止!解散之后,各小旗分别下去讨论总结今夜的得失,写成章程明日交给我看。好了,现在解散!”
果如李星汉的命令一般,解散之后没人急着回去睡觉,五个小旗分成五堆,热火朝天讨论今夜的操演,谁表现胆大无畏、谁又胆怯害怕尿了裤子;谁动作利索反应快、谁又拖拖拉拉慢半拍,将来碰上敌袭,又该如何做才能更好等等。这样热烈的讨论持续了大半个时辰,这才三三两两的回去睡觉。
今夜搞这样一次操演,李星汉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如果不演练上这样两三回,一旦真正碰上敌人该慌乱成什么样子?这些从军不过一个月的新兵们,能够将他们平时的训练水平发挥出多少来?
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战前谁准备的多、准备得更充分,谁就更有可能获胜,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打仗是一门艺术,更是一门难度超高的技术。那些以为拉起一帮老百姓,交给他们好铳好炮、甚至扛着尖竹竿就能打胜仗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想得太简单了!
昨晚的操演至少耽搁了所有人一个时辰的瞌睡,晨跑的时候,很多人还打着哈欠。李星汉半点没有讲情面,今日所有的操练一切照旧,丝毫没有打折扣。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白大麻子果然发现,自己碗里面多了好大一个鸡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