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又迅速关上,似乎只是风无意间吹动了房门一样。
只是屋子之中却多出了三道灰黑色的身影。
这三道身影定定的站在苏长风床前,面上覆盖一层黑布,头顶也被牢牢包裹,只露出来一双双闪亮的眸子,平静的望着苏长风。
“小僧学艺不精,只能有劳几位大师了。”
睁开眼睛,苏长风看着这三道身影,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学艺不精是真的,今天那位未曾谋面的公子所展现出来的的手段确实是惊住了他,那种手段和他所修行的并非是一路,虽说是殊途同归,但是他还远没有达到那种境界。
但是除此之外他还有着另一个目的——掌握主动权。
先前明觉话里话外想要自己主动起来,但是苏长风却另选了时间和地点,最主要的就是他在表面上了无牵挂,无论是天莲寺抑或是佛尊寺、白华寺,都是比起卧佛寺要大得多的寺庙,最起码在镐京是这样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苏长风自然有底气。
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掌握了他们所不了解的信息。
“心正大师客气了,白日里小徒多有得罪,还望大师见谅。”
最边上的黑衣人扯掉面巾,露出一个同样苍老的面孔,双手合十,面色严肃的说道。
“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苏长风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老僧,心中思绪流转。
自己这般修为本是称不上大师的,更何况是在这三位面前,但是眼前的这人却是面不改色的将这句话说出来,拔高了自己的地位的同时,也将二者拉近了距离,更何况,他都被称为大师了,难不成还能小肚鸡肠的和晚辈计较那些小事不成?
他倒是真想计较,但是一无实力,二无势力,更何况之后或许还要仰仗这些人,想了想还是大度些为妙。
“贫僧觉远。”
“时间不早了。”
苏长风还想和他虚与委蛇一番,但是明觉的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之所以来这里是来商议事情的,而不是来此听他们相互吹捧的,若不是对于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他还真不会在意苏长风,以普难的意思,一个破落户罢了,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在这里待不下去。
“诸位大师可还记得此间发生的最大的事情是什么吗?”
从床上站起来,一道金色光芒从脚下绽放开来,将整间房子从内部团团环绕,金色的气息流转,断绝了外界可能存在的窥探。
一切完毕,苏长风有些神秘地询问道。
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倒是不清楚,但是依照即墨所言,应该是有一位大人物去世了,毕竟周朝实行严格的宗法制和嫡长子继承制,若不是这样,即墨也可能根本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但是这些话他却不能明着说出来,那位公子在召见他们的时候都是神神秘秘的,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也根本不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这样一来就要靠他们的脑补了。
和人说话,万事不能讲满,要留有想象的余地,和越聪明的人说话说的越少越好,当然,所说的话也要都有切实的证据便是了。
“你所说的莫不是那位大人前去侍奉先帝的事?”
明觉双目之中精光闪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苏长风。
这段时间最大的事莫过于那位太傅前去侍奉先帝的事情了,太傅年事已高,早就该颐养天年,但是却为了家国大事将自己的身体置之度外,但是奈何万事不如人意,一日晚上,他还是承蒙了先帝的召唤。
但是那位大人却在生前早就杜绝了大肆的铺张浪费。
‘我之离世,秘不发丧,只需灵堂一座,不设宴、不收礼、不献祭、不邀故人,若有违此言,非是吾之子孙。’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一国太傅,却没有使得天下缟素的原因。
那位大人?哪位大人?
苏长风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位大人是谁,但是却要装出一幅理直气壮的模样。
“大师可曾疑惑为何心正区区一小僧,何德何能引得几位大师作陪?”
苏长风语气真诚,态度温和的问道。
待看到他们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苏长风更近一步,却是突然转移了话题:“几位可是已经投到了那位公子的手下?”
“……是。”
这没什么难能启齿的,道教势大,佛教想要在这里更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须找一个势力依靠,虽然周朝势力比起道教那个庞然大物来说依旧不值一提,但是他们怎么说也是代表着正义,就像他们所宣扬的那样,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下作的手段。更何况道家真正的高人都是追求大道而去,在红尘中逗留的那些也都是向道之心不坚又或是此生无缘大道的人,对于这些人他们自有自己的办法。
“这可是……可是……”
苏长风眉头紧皱,似乎是有些为难。
看到他这副样子,三个老僧面色也不禁有些难看,原本祥和的面孔也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不知大师们代表的是个人还是自家寺庙?”
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苏长风突然再次问道。
“……”
沉默。
三位老僧面面相视,似是有些不明白苏长风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见明觉低头思索了一阵,开口道:“贫僧自然是代表的我自己,何德何能代表佛尊寺?”
听他这样说,其他的两位老僧自然也是从善如流。
“贫僧仅代表自己,无法代表天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