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早餐快凉了,你先起来吃了早餐再睡吧?”</P>
眼看着时间已接近11点,楼上的许诺诺却没有半点儿起床的意思,玛丽没忍住上楼敲了敲门。</P>
“诺诺,你听到了吗?”</P>
“唔。”</P>
困倦又似隐着哭腔的声音从房内传来,玛丽推门而入,直接走至床榻旁。</P>
许诺诺从被窝里伸出个小脑袋,眨着通红通红的眼眸看她。</P>
“玛丽姐姐……”</P>
“诺诺,你怎么哭了?”玛丽试探性地开口道,“是不是牧先生,没接电话?”</P>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许诺诺的眼泪立马便流了下来。</P>
“他接了,但是他不让我出去!玛丽姐姐,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你能带我出去吗?不会耽误太久的。”</P>
“……”</P>
玛丽见许诺诺哭得越来越厉害,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许诺诺并不是自愿,而是被迫留在这里的,不免有些心疼。</P>
可心疼归心疼,在这个家里,任何事都是牧宁池说了算。除非他开口准许,否则谁也不敢擅自做主放许诺诺出去。</P>
没办法,玛丽也只能出言相劝。</P>
“诺诺,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你等牧先生回来,当面和他说?”</P>
许诺诺吸了吸鼻子,止住哭声,“他什么时候回来?”</P>
“最迟明天。”</P>
玛丽神色复杂地看着许诺诺,犹豫踌躇了好几秒,才继续道:</P>
“明天,是牧先生母亲的祭日,牧老爷子昨天就已经派人来找过牧先生。他会回来的,但是……”</P>
许诺诺不语,等着玛丽把话说完。</P>
“但是明天牧先生的心情可能不会好,所以你别急着和他谈条件。先哄哄他,等他心情好了,再和他说。”</P>
许诺诺摇了摇头,“就算他心情好了,也不会让我出去的。”</P>
“怎么会呢?”</P>
玛丽坐在床边,替许诺诺掖了掖被角,并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P>
“男人嘛……都是一样的。你如果能让他开心,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P>
“他才不会!他只想关着我。”许诺诺哼一声,偏侧过脸。</P>
玛丽无奈地轻叹了口气。</P>
“牧先生刚出生母亲就死了,老爷子又偏心,不肯把他养在身边。可你看他对你那么好,吃得穿的都给你买最好的。也许,他并不是想关着你,而是不懂得……该怎么和你相处。”</P>
“刚出生,他的妈妈就死了?”许诺诺转回过脸,望向玛丽,“那明天不仅是他妈妈的祭日,也是他的,生日?”</P>
“嗯。”</P>
许诺诺心里有了主意,“玛丽姐姐,你能教我做蛋糕吗?生日蛋糕。”</P>
“什么?”玛丽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想……给牧先生庆祝生日?”</P>
“嗯,”许诺诺点头,“玛丽姐姐,你刚刚不是说只要能让他开心,他什么都会答应我吗!所以我打算给他庆祝生日。”</P>
玛丽却莫名慌了神,她口中的开心指的是床上功夫,可不是这个开心……急忙按住许诺诺肩膀,迫她坐回床边。</P>
“诺诺,你听我说,牧先生是不过生日的,没有人会在母亲的祭日过生日!万一弄巧成拙,惹得他不快,那不是得不偿失吗?你还不如……在别的地方下下功夫!”</P>
“别的地方?”</P>
许诺诺耷拉着脑袋想了想,最终还是低敛了眉眼,没有别的地方,不这么做她连牧宁池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和他谈条件!</P>
“玛丽姐姐,你之前好像有说过,他常年都在国外,很少回家?”</P>
“是,牧生只要一出国就是一年半载,可是……”见玛丽还欲再劝,许诺诺拉过玛丽的手,摇来晃去地冲她撒娇。</P>
“玛丽姐姐,我知道他会生气,可把他留下来和他面对面谈一谈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我想最后的结果再糟糕都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你教教我,好不好嘛~”</P>
许诺诺闪着泪花的眼瞳笑得好看,干净澄澈,有种温软又温暖的力量,看得玛丽一个女人都心痒痒的。</P>
她似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冷傲如牧先生这样的男人,会选择把许诺诺带回家了!</P>
娇软可爱的小不点儿,谁看了不喜欢?</P>
玛丽点了点许诺诺通红的小鼻头。</P>
“好,我教你。牧先生爱吃甜食,又是你亲手做的,我想他一定会喜欢。”</P>
“嗯,谢谢玛丽姐姐!”</P>
许诺诺终究是孩子心性,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P>
尤其是有了希望,她很快就开心起来。</P>
下楼后,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餐,开始跟着玛丽学习烘焙。</P>
手里忙个不停,时不时还要竖起耳朵听一听外面的动静。生怕牧宁池突然回家,破坏了这一场突然的惊喜。</P>
好在许诺诺还不到十岁就拥有丰富的烹饪经验,又爱好设计。无论是烤蛋糕还是奶油裱花,都弄得有模有样。</P>
嘴里说着学,实际上手就会。</P>
几个小时下来,看得旁边的玛丽目瞪口呆,直冲她竖拇指。</P>
“诺诺,你真厉害!”</P>
“哪有?是玛丽姐姐教得好!”</P>
厨房内充斥着玛丽毫不掩饰地夸赞,以及许诺诺羞涩的回应,伴随着淡淡的奶油清香,整个画面看上去温馨又美好。</P>
有了事做,一天的时间过得平静且快。</P>
唯一让许诺诺不安的,是直到玛丽下班离开,牧宁池都没有出现。</P>
许诺诺独自回到房内,沐浴后心神不宁地将窗帘打开,躺在比海绵还要柔软的大床上,望着窗外的星海自言自语。</P>
“明天……明天一定要把他留下来。”</P>
“再把他哄开心,就能出去了!”</P>
“玛丽姐姐说,他出生就没有妈妈,爸爸也不爱他,好像……还挺可怜的。”</P>
“不,”许诺诺猛一拍床垫,“我不能同情一个坏蛋!”</P>
……</P>
蓦地,窗外一粒耀眼的星辰曳着银白色光尾划过天际,落在许诺诺眼底。</P>
是流星!</P>
许诺诺双手十合,迅速闭上眼睛,在心底虔诚地许了个愿。</P>
——我想回家。</P>
而后脑海中闪过一丝灵感,她从床上翻爬起来,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巨大的别墅内,来来回回地找寻。</P>
“算了,还是送他个礼物吧……”</P>
…</P>
凌晨4点,牧宁池的私人飞机降落在浅海湾别墅停机坪。</P>
回房沐浴后,牧宁池开了瓶红酒,靠坐在阳台的躺椅上自斟自饮。</P>
他已连续几日没有休息,却感觉不到丝毫困意。</P>
远处零散的星光照亮了海面的寂静,只有海浪缓缓拍打着礁石的声音,似在谱奏着生命的旋律。</P>
残星有天幕,海浪有礁石……只有他这条命,从出生起,就注定孤独。</P>
牧宁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陈颂文驱车赶来,在别墅外的草坪车道鸣笛示意时,海面已经铺满了耀眼的金光。</P>
牧宁池正欲起身,恰逢老爷子的电话打过来,他面无表情地接通。</P>
“臭小子!泰和公墓,我已经到了,你打算让我等多久?”</P>
“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