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姓赵,名万,是庆县赵家家主的独子,富家少爷一枚,平日里不三不四,浑人一个,在外边没人敢惹。
至于本案原告老者,姓崔,家贫,老伴死的早,家中有个儿子叫崔光。
崔光读书不行,于是拜了个师父学了些木匠手艺,平日里没事帮人打个家具,雕个花床,做扇屏风,倒也能赚些钱有口饭吃。
一日,赵家主将崔光叫到府上,想让他打几扇屏风,另又给了几块上好的红木,说要雕些把玩的物件,商量好价格后,崔光便带着东西去干活了。
差不多花了一个月,崔光将东西雕好拿给赵老爷看,赵老爷心中觉得不错,但面上不露声色,指着几个红木所雕的物件,挑毛病道:“我是让你这么雕的吗?你这雕的什么东西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给你木头的时候是让你这么雕的吗?”
崔光被数落一通,一脸无辜道:“这不是您说的,您信任我让我看着雕的吗?您要是早说给我个图纸我也好照猫画虎雕个您满意的!”
赵老爷哼了一声。实际上他哪里是不满意,不过就是不想给钱故意找的借口,见崔光一脸不服还敢还嘴,赵老爷更是找到理了,耍无赖的讲道:“我这可都是上好的木料,你就给我雕成这样,浪费了我上好的木料啊!”
崔光到这时也看出来了,这赵老爷一毛不拔是想赖账,他性子较软,理论了几句见理论不赢,便只得憋了一肚子气,觉得吃个哑巴亏算了,丧丧的离开了赵家。
刚跨过赵家的大门,崔光口里就骂起来了,骂赵老爷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他越骂越解恨,越骂心里越舒服,心想就这样大骂一场也不错。
但谁料想这一骂不要紧,赵万赵公子刚好从外边沾花惹草回来,正准备进家门脚还未跨过门槛,就听见崔光在门旁骂来骂去。
赵公子也是个好事的主,听了半天,方才后知后觉听出这是在骂自己的爹。
若遇到心肠好的,听见自己爹拖欠别人工钱,大不了散点小财这事也就过去了,但偏偏这赵公子就不一样,一向骄横惯了,听见有人敢在门外大骂自己爹,顿时火往上冒。
此时,周围已经围上了看热闹的,有人听出了崔光这是在骂赵家主,另有人也认出了赵公子在门口站着,他们都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赵公子身旁有几个跟班的,赵万将他们唤到身边,一指门口还在骂骂咧咧的崔光,道:“那混账敢骂我爹,骂我爹就是骂我,你们给我打!打好了重重有赏,打出了事我担着!”
众跟班一听,顿时撸胳膊挽袖子,一个个跑到崔光身前,搂头就打。
崔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一群跟班打的摔在地上。
期间崔光想要反抗,但毕竟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一阵拳打脚踢后,有看热闹的怕把事惹大,劝赵公子还是别打了。赵公子一听,叛逆劲当时就上来了,眼一瞪,你们不要我打,因为骂的不是你们爹,本公子还偏就要打他。
甚至,赵公子还觉得让跟班打不尽兴,叫停的那几个跟班,走上前看着鼻青脸肿的崔光,一脸鄙夷的道:“以后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赵家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门外也不行!”说完,赵公子又觉得不解气,伸脚踹了几下崔光,谁料想这一踹踹出麻烦来了。
崔光本来被打的还剩下一口气,赵公子踹的这几下有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到了其脑袋。
崔光当时双眼瞪大,断了最后一口气。
赵公子见状,心悬了一下,但转念想到可能只是踹晕了,便也没放在心上,大踏步回了赵家。
见赵公子回去了,看热闹的众人这才紧忙去检查崔光的情况,有人一摸鼻息发现已然没了生息,顿时众人哗然,有人机灵急忙跑去报了官。
知县老爷早就接到了调任升职的消息,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忽听手下来报说县里出了人命,知县大人寻思片刻决定还是去管管。
到了现场,命仵作检查了崔光的尸首,是被人踹脑袋踹死的。
周围依然有看热闹看到现在的人,因此此案有人证。
知县大人找了几人问了问,知晓了前因后果,点点头,派人把赵公子锁了带到县衙,关在牢里。
实际上,要放到往日,赵家随便找个替罪羊出来与知县大人私下聊聊便可了结此事,但这几日这位大人心中一直想着调任的事,觉得临走应该也要干一件好事,便没给赵家主面子,直接将赵公子锁了关进大牢。
不过,若是直接定罪将赵公子杀了,倒又是一件麻烦事,处理起来还会再耽搁些时日。
知县大人索性就不管了,也没把这事往上面报,跟赵家主说此事有缓,赵公子先不定罪,等下任知县来了你们再私下商量。
………
这之后,上任知县大人就丢下烂摊子跑了。而徐天自然接手了这烂摊子,他倒还沾沾自喜,觉得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