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哥，我挺颜控的，还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P>

“那你这意思，是看上司砚了？”</P>

崔铭想了会，惊奇问，江诺却再次否认。</P>

“那也没有，就是看他挺好玩的。”</P>

挺好玩的，怎么跟个渣男形容词似的。</P>

崔铭抖了抖脖子，到底不敢说出来。</P>

这小子现在玄乎着呢。</P>

“得，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今晚我就睡这了。”</P>

崔铭打了个哈欠，“不是我说，总觉得我那房子冷得很，阴气沉沉的。”</P>

这里不算小，客卧也有，以前如果大早上有通告，崔铭就会住在这里。</P>

江诺也已经习惯了。</P>

抱着平板刷了会，挑了些有趣的粉评回应，江诺困得不行，踩着拖鞋就冲回卧室睡觉。</P>

睡前还和这个点才下班的司砚大忙人聊了会天。</P>

虽然都是司砚在单方面输出，江诺抱着手机都眼皮子都打架，时不时还要嗯嗯几声。</P>

最后电话还没有挂断，人已经先睡熟了。</P>

横店酒店里顶层。</P>

司砚察觉到已经平缓的呼吸声，也停止了话题，安静听着。</P>

说来也怪，已经失眠到吃安眠药都不太有用的他，竟然也逐渐席卷了睡意，精神更是感受到了久违的疲倦。</P>

放松身体翻了个身，司砚把手机放在床头，闭眼睡觉。</P>

——</P>

“江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以为会没事的……”</P>

“还好你只是丢了只左眼，至少保住了命不是吗……你一个新人， 没了我们队伍的庇佑，肯定活不下去的！”</P>

江诺双眼紧闭，冷汗流淌，觉得自己在被撕扯。</P>

被鬼怪尖锐爪子戳进眼睛搅弄，看着左眼球被挤爆的痛苦再次出现。</P>

疼痛是连着筋的，连着筋骨痛到了心脏、痛到了身体的每处地方。</P>

理智砸成碎片，溃不成军。</P>

所有积分都被用来治疗伤口，但他再也没有左眼了，</P>

他学会和鬼怪达成协议。</P>

但是人类不可信，鬼怪亦然。</P>

害他丢了左眼的人，成了那只怪物的献祭品，阴差阳错找回了一抹魂，理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P>

江诺成了闯关世界的疯子。</P>

系统忌惮，竟然补偿了一只眼睛给他。</P>

一只……属于怪物的眼睛。</P>

梦境都是混乱的，江诺被许多回忆砸得气息暴乱，只觉得心中泛起无名火焰，燃烧五脏六腑。</P>

四周也开始天旋地转。</P>

他一会处于和鬼怪周旋的城堡里。</P>

一会又出现在丧尸堆里厮杀，周围的副本玩家畏惧，又享受着他厮杀丧尸带来的喘息时间。</P>

模糊又无比清晰的记忆，在此刻弥漫杀意。</P>

势必要将江诺困在黑夜钝痛里，融成灰烬。</P>

昏暗房间，江诺倏然惊醒。</P>

左眼开始仿佛无休止的尖锐刺痛。</P>

他坐起身，呼吸沉重，俊颜苍白，下颌滴落冷汗，滑至颈间。</P>

连喝了三杯冷水，都无法遏制住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躁意。</P>

在床上静坐良久，江诺取下脖子上系着的东西。</P>

那是颗色泽莹润的骨头，远看只会以为是玉石。</P>

也是让江诺今晚做噩梦的根源。</P>

“想要驯服我，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