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暗中嘀咕,
“这位少夫人生得当称得上临安第一,怪不得能嫁入蒲国公府得夫家如此看重!”
有那心里明白的接道,
“嗤!以蒲国公府之能,慢说是临安第一,便是大宁第一的美女也能寻上一两个出来,你当只靠一张脸便能让蒲国公世子如此看重?”
这女人生得美是美,但看神态气质便不是那恭顺贤良的,只怕是个又美又辣的主儿!
两人在外院见过,又去里头见众位女眷,前头有不屑这位出身的,今日见着盛装打扮,艳压群芳的穆红鸾,心下又嫉又妒,端了席上的果酒喝了一口,哼道,
“再美也不过是个小户人家出身!”
一旁有人暗笑转头冲同伴道,
“茜姐儿心里只怕是酸死了!你瞧瞧那位少夫人的气度那一点儿似小户人家出身?”
同伴一双眼只落在上方两人身上,目不转睛的瞧着,却是没听到身旁人说话,伸手拉了她悄悄指点道,
“你瞧,她那钗子……”
身旁人叹道,
“便是她那钗子便能值上一千两银子!”
前头说话的酸道,
“珠光宝气不过久贫乍富的炫耀之态罢了!小户人家的女儿便是这般没有城府!”
那两人齐刷刷回望她,
“茜姐儿,你这酸话儿还是且收了吧!你自家好好瞧瞧……珠光宝气这四个字也不是人人都用的,有的人穿上龙袍都不似太子,有的人布裙荆钗自有天香国色……”
说着话瞧了瞧那位的发量,捂嘴儿一笑,
“那钗子也不是想插便能插的!”
俗话虽说人要衣妆,但更要衣裳配人,今日里这位少夫人身上穿得的,头上戴的,还有那脸上的妆容,无一不是大富大贵,奢华艳丽之极,只这些东西用在她身上,一来容貌极盛,二来气度非凡,生生将一身的花团锦簇给压了下去,反衬得人更是雍容华贵,令人有不敢直视之感。
但若是换了个旁人来穿这一身行头,只怕立时要显出即艳俗之态来,那才真正是贻笑大方!
依她们私下觉着别说是国公府的少夫人,怕是那皇宫里的娘娘也只得这个样儿了。
这人与人啊就是不同,有人清秀俊雅,自也有人大气富贵的,似这茜姐儿生得细眉细眼也就罢了,怎得心眼儿也这般小!
那茜姐儿被同席之人奚落,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眼圈儿都红了,旁人见了忙岔开话将场面掩了过去,只那两个还在一旁扯着袖子低语道,
“她这是心里嫉妒呢!”
“据说小时她同蒲国公子十分亲近,后头不知怎么得两家便没有来往了!”
“你不晓得吧?我可是知晓的……我同你讲……”
……
待得全数见过了宾朋,已是耗费了一个时辰,穆红鸾饶是练过的也是忍不住腰酸,悄悄用手揉了揉后腰,一旁与人说话的燕岐晟不动声色的挪一步过来,借了宽大袖袍遮掩扶了她腰。
瞅着机会在她耳边道,
“我瞧着也是差不多了,不如你回去歇了,后头的事儿我来挡着便是!”
穆红鸾心知见过宾客便算是差不多了,今日也用不着她陪宴,长青还要到前头与人拼酒,自是用不着她的。
当下便同燕岐晟到主席与众人告了罪,便自后头要回去了,燕岐晟跟着她出来便要送她上车,却突然听前头一阵喧哗之声,两人驻足回望,不多时燕岐晟身边的清风急忙忙跑了过来,
“小爷,少夫人!官家来了!”
“官家来了?”
两人一愣都齐齐惊诧,
清风又凑上来低声道,
“官家是微服出的宫!”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着来者不善!
燕瞻一向与燕韫淓不对付,又想暗害蒲国公府,这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喜宴,更没有请他,堂堂一国之君,微服入府是为何来?
两人觉着左右他也不会是来恭贺的!
只燕瞻即来了,穆红鸾便走不掉了,转头让绿绣给她瞧了瞧脸上妆容可还齐整,整了整衣裳又与燕岐晟走了回去。
到了大堂之上,燕瞻已是坐在了上位,此时这院中因他一来倒是安静了少,众宾客端坐在席上都不敢高声说话,只低低在下头私语。
正此时燕守敬已是立在了燕瞻身后,见着穆红鸾进来一双眼立时便挪不开了,他却是没瞧见自己亲爹见着表弟妻子踏入厅中那一瞬间,脸上立时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