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也成,你爹我在外头跑得多了,如今这临安城中也有几个好朋友,那刘家人也做了这一行,只要有心打听有甚么不知晓的!”
二丫心知自家爹爹平日里对几个儿女虽十分慈爱少有严厉的时候,但若真要沉下了脸来,便是娘也要怕上三分,当下只得哭着将刘在外头如何,刘家人又如何却是说了个一清二楚。
穆大与杨三娘子听了不由大怒,便要去叫了宝生回来,又要去蒲国公府借几个人来,去寻刘家的麻烦。
二丫一见立时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爹娘,夫君如今有了举人的身份,再待上一年便能会试,他……他这也是为了以后打算,虽说……虽说在外头有些许出格之举,那也是被人带坏了,待得……待得女儿生了孩子……便好了!”
却是死死抱着穆大的腿哭了起来。
穆大与杨三娘子见状气得不成,此时倒不气那刘,却是恼起女儿实在不争气,杨三娘子伸手戳得二丫脑门红通通一片,
“你这丫头,也不知那姓刘的给你灌了甚么迷汤!让你这么护着他!”
二丫哭着喊到,
“他……他总归是我的夫君呀!”
自打见了刘头一面,自己的一颗心便沦落到了他身上,虽说她也渐渐明白刘并非良人,但心都给了,想收回来却是难了!
穆大与杨三娘子见挺着大肚子的女儿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儿,实在也是狠不下心去,只得忍气吞声装做不知此事。
之后杨三娘子便再不给二丫银子,都是买肉买鸡买些补身子的药品给二丫,虽说东西拿去刘家人吃了大半,但好歹也落了些进二丫的嘴里。
再之后二丫因着孕期忧思太过,肚中的孩子刚过了八月便见了血,请了大夫来瞧,只说是早产,好不易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却是生下一个女婴来。
刘家人无不失望,那刘一是因着妻子再没法子给银子,二来是因着生了一个女儿,心中不满二丫,虽说如今少出去吃喝玩乐,在家中也只在书房根本不去瞧妻子女儿,竟是渐渐疏远起妻子来。
今日杨三娘子到了刘家,那刘不在这家中,却是寻了一个借口出门去了。
杨三娘子在这处训女时,外头刘此时正被人一茶壶砸在脑门上,当时就开了瓢,鲜血自额头上顺着鼻梁流了下来,看着很是吓人。
那茶肆之中的众客人们见状都吓得惊叫起来,原本端坐在刘对面的女子也吓得脸都白了,立时起身急声道,
“你……你……你是甚么人,为何……为何当街打人!”
宝生甩了甩手里的茶渣冲着那女子狞笑着挽起了衣袖道,
“打人!小爷还要杀人呢!”
说罢再飞起一脚踹在了刘的腰侧,踹得刘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宝生大喝一声上去骑到了他身上,拳头便如雨点一般打了下去,
“刘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家有贤妻又有女儿,竟还在外头沾花惹草,我打死你个无耻下流之辈!”
那刘虽说也是成年的男子,便长年读书又生得高瘦,宝生虽说也读书便身形越发似穆大,长得高大不说,又早年是个皮小子,混着那杨大壮那些小混子们在街面上也不知打过多少架了。
他这一踹倒刘骑上去压着他,头一拳便打在了他两眼之中,刘头顶上挨了一记茶壶本就头昏眼花,再在双眉之间挨了一拳头,双眼泪水狂涌不能视物,在地上抱着头护住头脸,此时也顾不得读书人的颜面立时大声惨叫起来。
宝生第二拳、第三拳后头无数拳却是专指了那打着疼,又瞧不出伤势的地方去,一会儿肚子上头,一会儿肋骨之上,一会儿抓着他头发重重撞在了地上,
“咚……”
一声,那声儿令得整个茶肆里的人都不由龇起牙来,那女子见心上人被人狠狠打着,又听宝生说甚么家有妻女的话,立时惊诧问道,
“你说甚么?他……他家中已有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