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坐在篝火前吃得一个个是面红耳热,待到丑奴支撑不住在穆红鸾怀里睡去时,燕岐晟才挥手让众人散了,抱了儿子进营帐之中放在一旁,丑奴睁开眼瞧见是亲爹,便冲着穆红鸾伸出手去,迷迷糊糊叫道,
“娘!”
穆红鸾过去拍了拍他便睡了过去,刚要再搂着儿子哄的睡熟些,却被自家夫君揽了过去,气哼哼在她颈间喷气道,
“果然生一个才是对的!若是再来一个岂不是生生把老子我憋死!”
穆红鸾低声娇笑推他,
“今夜里四面营帐隔得不远,你可不许胡来!”
燕岐晟低低哼了几声应道,
“吃不着肉,闻闻香也好!”
只这“闻香”过后倒是将妻子给“哄”得沉沉睡去,自家却又气又恼出了帐去潭中降火,刚入水不久却见朱光武过来,两人相视嘿嘿一笑都是心照不宣,不多时又来了几个,几个男人见了都哈哈大笑。
只那几个守夜的侍卫却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将军半夜不睡又带着人洗甚么澡?”
有那成了亲嘿嘿一笑骂道,
“你等光棍汉子,没婆娘的小子如何明白这其中奥秘!”
值此凉夜深山,正是人静情动之时,只可恨扎营时为了安全,全数离得太近,若是不然也是一番野趣!
嘿嘿!活该……左右老子婆娘离得远也无处宣泄去,便应该大家一同熬着!若是实在睡不着,便来替了我们守夜!
如此这般在山中游玩了两日,第三日回到西宁城中燕岐晟刚进了官衙,却有下头人报了上来,
“将军,兰州有军报到!”
燕岐晟端坐在书案之后展开一看,却是微微一笑,
“原来西夏人狗咬狗了许久,总算是咬出个结果来了!”
却是西夏人内斗了这几个月总算是有人摘了桃子,西夏王即不是拓跋氏也不是费听氏,竟是让细封氏趁机上了位。
做了西夏王的是细封延的叔叔细封圭!
却说那拓跋忽儿一死,拓跋斜与拓跋鹣打的不亦乐乎,真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打的鸡飞狗跳都不能奈对方如何,无奈只得搬师回朝,要请了拓跋氏众族中长老出来主持公道。
只他们这一路归来,西夏王身死之事早已传遍了西夏境内,各部族有野心之人自然也是个个蠢蠢欲动,其中便有那细封圭。
当下立时亲自乔装潜入了回归兴庆的大军之中,密见了细封延,叔侄两人密谈一宿,第二日细封延便去见了拓跋斜,两人勾连在一处设下埋伏,击杀了拓跋鹣的二十四名贴身的护卫,细封延浑身浴血冲入营帐之中一刀砍下了拓跋鹣的人头。
待回到兴庆府时,拓跋斜便仗着西夏王的遗旨登基做了西夏王,只拓跋斜本就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慢说是别的部族,便是拓跋氏中也有许多人不服他。
这一回拓跋斜为了那西夏王位却是一改一向懦弱无能的性子,暗中勾结细封氏,或是暗杀又或是罗织罪名将人下狱,清除了不少异己。
待到他平复一切反对之声坐上王位还未稳时,又一夜之间暴毙,临死时又立遗旨将王位传给了细封圭。细封圭上位自然更多人不服,西夏人学汉礼,学皮毛未学精髓,逼得急了撕了脸皮,露出獠牙来。
细封圭上位杀的人比拓跋斜更多,一时之间西夏国中个个不服,人人怒骂,乱得早已无暇他顾。
这一番于西夏朝廷的腥风血雨,在燕岐晟看来却是十足的热闹好看,摇头晃脑的看了半晌,在书房之中拍桌大笑,
“想当初弄个假西夏王来,本是无奈之下的形势所逼,却没想到竟有了奇效!”
看来有时节千万兵马拼死厮杀,还比不上自家人窝里斗能重创敌人!
上兵伐谋实乃千古至理也!
当下笑着放下了军报,心中暗想,
“细封氏不能服众,想要清肃国内重振旗鼓,若是没有个十年喘息时间,必是无可为了!”
西夏人内斗不息,自然予大宁十年安宁,若是大宁朝廷能励精图治,潜心强国,未必不能回复祖先荣光。
只想到了燕守敬却是冷笑摇头,
“燕守敬若是能做了这明君,我这脑袋割了送给他!”
他虽身在西宁,但临安之事每隔十日便有人送到跟前,蒲国公府今时不同往,明里暗里的势力都被整合启用,又联络各方势力相互勾连。
虽说深宫沉沉,但燕守敬每日里吃了几碗饭,几样菜,晚里又同哪一个妃子胡混私语了些甚么,只要他有心,样样皆可查得清清楚楚。
因而燕守敬是个甚么德行,燕岐晟如何能不明白?
初时上位时又连场大胜,倒也是意气风发,想着做一番事业,只这后头被酒色所迷,又因资历不足,见识浅薄,处处被朝臣们打压,再后头蒲国公府立下决心取而代之之后,在这朝内朝外暗中施压,弄得燕守敬是寸步难行,处处受制,到后头索性自暴自弃,每日里公务不理,都一应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