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此言是为何意?”
王佑君愧疚道,
“此事实在是一言难尽……我那……我那早年定亲的未婚妻子,前不久寻到了兰州来……”
“哦……”
穆红鸾恍然问道,
“那位黄家小娘到了这般年纪竟还没有成亲?”
说起此事王佑君也是唏嘘,
“我们十二岁那年便分开,后头我家中出事,两家断了联系,颖儿一直守着我们的婚约没有嫁人,只等来等去没有我的音信,一直拖到了如今,后头她偶然一回才知晓,原来我写给她的信是被家人私下藏了起来,她便悄悄儿收拾了细软,孤身一人自成都府来寻我,只她一个妇道人家从未出过门,一路很是吃了些苦头,身上的银子盘缠全数用光,最后还一路乞讨到了兰州,若不是……若不是……”
想起那日,王佑君始终不解为何无缘无故被人寻仇,他自也不好同穆红鸾讲自己被人打得屁滚尿流,仓皇逃命,只是含糊道,
“若不是在那一日街面之上偶遇,她只怕还在兰州城中一面乞讨,一面打探我的消息!”
一席话说来,听得穆红鸾也是感叹,
“黄娘子倒是位有情有义的贞烈女子!”
说至此时,王佑君拱手对穆红鸾道,
“弟妹,这位样的好女子,我王佑君决不能辜负了她,只前头与四娘子的事儿……王某人只得向弟妹请罪了!”
穆红鸾听罢沉呤一会儿应道,
“王兄不必如此,本就是你与那黄娘子有婚约在前,现如今你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又她对你情深义重,你自然不能辜负了她。”
王佑君踌躇道,
“只四娘子那里……”
穆红鸾笑着摆手道,
“无碍的,四丫乃是豪爽性子,必不会在意的!”
王佑君又道,
“此事自然还是要当面与四娘子说明,还请弟妹请了四娘子出来……”
穆红鸾点头忙让丫头将四丫请了出来,自己则借口诸事繁多出了正厅。四丫出来,王佑君忙向她行礼,又将与穆红鸾说过的话重又叙述了一遍,四丫听了哈哈大笑学了他的样子拱手道,“恭喜王兄,贺喜王兄!总算有情人终能成眷属!实在是可喜可贺!”
王佑君愧疚摆手道,
“此一番却是再没法子同四娘子兑现前言了!”
四丫忙道,
“前言不必再提,你以后还是好好同黄家娘子过日子才是!”
王佑君笑道,
“这一回待得长思兄成亲之后,不日还要请四娘子与弟妹一同到兰州来吃酒!”
四丫听了也是由衷为他高兴,欢喜笑道,
“真是喜事连连……喜事连连!届时必定到的!”
两人这厢一番说清楚讲明白,倒是更有惺惺相惜之感,只再无关男女之情,四丫又对他道,
“改日去了兰州定要拜访嫂夫人,似她般的奇女子实在少见!”
王佑君想起家里那位的性子也笑道,
“她性子活泼想来与你必能投契!”
那黄颖这一回未来西宁,一是顾忌着四丫,二来也是身子骨在外头流浪时亏损了不少,正好生在家里养着呢!
王佑君这一回到西宁乃是给新娘倌儿助威,做的男傧相。又有方娘子自守寡后被人认为不祥,因而娘家人都少了来往,这一回成亲她也是恨着一口气,没有知会娘家人,穆红鸾便索性让她在这府里出嫁,再由这府上抬到那新买的小宅子里,四丫等未嫁的女儿家都做了她的娘家姐妹。
待到成亲这一日,这小宅子张灯结彩,穆红鸾一身水红衣裳,只在头上带了个单凤朝阳的钗子,上头镶了龙眼大的珍珠稍稍出彩了些,又只化了淡淡的妆,她这也是怕自己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说起来与老道士有师徒之缘的有三人,这一辈子真正收入门墙入了正阳门弟子典册的只穆红鸾一人,指点长青乃是因着俗家尘缘未了,长思虽说跟在他身边最久,也指点功法,学习一些旁道,但却未入正阳门中,不是道家真正的弟子。
长思叫穆红鸾这一声大师姐却也是自己硬贴上去的,不过他们三人都是自小的情谊,穆红鸾也乐得做这个大师姐,从皇家亲族论起来,自己还要叫长思一声兄长,自师门论她便是最大,自然还是做大师姐威风一些!
即是做了大师姐,又因着长思没有长辈,亲事要帮着操办,拜堂这一日她也可代老道士坐在上位,受新人拜见的。
老道士于长思有养恩有育恩,穆红鸾代他受新人们叩拜自然也是应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