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还好端端在这处,耀武扬威的样儿看得人想冲下去捅他一剑!
只他瞧着燕岐晟不顺眼,落在旁人眼中却是一位年少英俊,意气风发的将军,大踏步行下船来,一身铠甲在阳光之下隐隐泛着光芒,头上红缨随风飘杨,说不出的豪迈英武,让人心生倾慕。
又见着另一船上被推下来关押着西夏王与太子的囚车,人群之中立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大宁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一阵山呼,燕守敬见状也管不了心里怎么想,只得强笑着自那銮驾之上下来,缓缓步向码头之上走来的燕岐晟众将,
“万岁!”
众将单膝跪拜行礼口呼万岁,燕守敬亲自上前搀扶了燕岐晟起身,大笑道,
“吾弟真乃朕之千里驹!”
当下手拉着燕岐晟的手与他一同往前走,沿途之上众百姓山呼万岁,纷纷跪倒,两人行至銮驾之上,燕岐晟扶着燕守敬上銮驾,自己再翻身上马,跟在后头一同入城。
因着这一场大胜,临安城中要欢庆三日,燕守敬下旨可通宵歌舞饮酒皆不禁,百姓倒是十分欢喜,只大殿之上燕守敬的脸此时却是一阵青一阵白,旁的不为只为那西夏王父子上得殿来,众朝臣见了下头一阵骚动,
“这……”
燕守敬沉下脸来问燕岐晟,
“燕将军,为何西夏王父子一脸是伤,堂堂一国之君虽说战败被虏,但朕也曾下旨要善待于他二人,你这是抗旨么?”
还未待燕岐晟说话,下头跪着的细封圭父子立时跳起来叫道,
“陛下,吾王与王儿身上的伤非是燕将军所为,乃是那刘通老贼所伤!”
百官一听俱皆哗然,
这……这太尉他老人家倒真是老当益壮,一人单挑西夏王父子,这是嫌自己没有上阵杀敌以报皇恩,在路上也要与那细封氏父子切磋切磋?
燕守敬这才想起来,适才当着众百姓的面,未来得及问起刘通来,
“太尉何在?”
燕岐晟想了想应道,
“太尉大人应是还在后头!”
说话间果然见有人跌跌撞撞入了殿,却是青头肿面的太尉刘通,众人一见不由扯了袖子躲在后头发笑,老太尉这样儿……亏得守宫门的侍卫认得出来,若是换了我来只怕早拦在外头不许进来了!
那刘通一张脸肿得发了亮,双眼眯缝着,勉强看得清人,脸上东一块西一块青青紫紫,红红绿绿如开了染料铺子,上得殿来扑倒在地,却是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陛下……臣……臣……”
“臣”了两个字还未等多说,却见那细封圭抢上前一步,将头上缠得白布解开,露出差点被咬掉的耳朵,
“陛下,本王虽是占败但士可杀不可辱,刘通老贼动手先打人不说,还状如疯狗般开口咬人……”
“陛下……陛下……老臣冤枉啊……乃是他们找我呀!”
“陛下……陛下……刘通派了人来暗杀于我们父子,企图杀人灭口以掩盖他私通外国的罪行,他是怕我们父子到了临安将他所做之事全数供出啊!”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陛下……这分明就是燕岐晟与细封氏父子勾结陷害老臣啊!”
“你才是胡说八道!若是不燕将军保护,我与父王早已被他杀啦!”
……
这三人在殿上指头划脚,叫叫嚷嚷,闹得燕守敬一个头两个大,满朝的文武听得是目瞪口呆,暗中吐舌头,
这可是堂堂当朝太尉……
这可是堂堂一国之君与太子呀……
如乡间泼妇一般撕打不说,竟还使了嘴来咬,现下又在这议事的大殿之上,又哭又闹眼泪鼻涕横流,相互指责谩骂,
这……这还是堂堂一国高官,还是一国之君么?
燕守敬被他们闹得实在烦了,忙大喝一声道,
“够了!”
待得下头一静,转头问燕岐晟,
“燕将军,这到底是甚么回事?西夏王可是在你的护卫之下入的京,为何会与太尉发生争执?”
燕岐晟伸手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道,
“陛下,此事臣实是冤枉啊!”
当下将他们一路行来如何如何,那刘通前来接应,过后夜里有人刺杀又如何如何,之后西夏王指责刘通杀人灭口如何如何,其间自然少不了说那送银子的事儿,刘通听得连叱胡说,细封圭父子听得却是连连点头,
“燕将军说的是!燕将军说的是!”
燕守敬听得眉头大皱,
“刘通,西夏王所言可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