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瑜听了立是后背又是一阵汗湿,他今年也是近十岁了,每日里跟着先生读书认字,又有燕韫淓时不时的指点,虽说年纪小小但见识已是不同一般,甚么辽境来的商人,分明就是辽人奸细,当下气得大叫,
“母妃,你是想害死自己和儿子,竟敢同辽……”
淑妃听了吓得连忙去捂他的嘴,
“我的儿小声些!”
左右瞧了瞧才道,
“这事儿也是母妃后头才知晓的,不过你舅舅做都做了,又能怎么办?”
也是那吴富贵贪财,五万两金子晃得他双眼发花,脑子也跟着糊涂了,五万两金子给了淑妃,自己也得了一成的好处,虽说没办成事儿,符文成仍是慷慨地付了金子。
吴富贵一来见银子来得容易,二来事儿没办成心里便有了些愧疚,虽说明知这符文成是辽人但因着对方一抛千金的豪气,终归还是为人做了牵线搭桥的活儿。
说起来吴富贵也是辛苦,自家那妹子在皇帝面前并不受宠,自己这皇亲做得也甚是可怜,平常街面上那些小官小吏知晓他的身份,对了倒也客气,但若是想面见朝中重臣,即便是打着淑妃娘娘与二皇子的名号进得了大门,也要在那花厅里坐上半天冷板凳,说不得主人家派个管事的出来,鼻孔里喷出几口气来,
“主人家今日事忙不能会客,还请回去吧!”
吴富贵带着那符文成也是陪了许多笑脸,受了不少冷落,花了无数银子,才算是为符文成在临安打开了局面,后头进宫讲给淑妃听,淑妃听了气得不成,
“你打着本宫的旗号在外头行事,若是让陛下知晓了,岂不是要害了本宫与二皇子?”
吴富贵嘿嘿笑道,
“娘娘放心,这事儿我有分寸,您可是我亲妹子怎么也不会害您的,你哥哥我也不过就是个敲门砖,其余之事我是半分不知晓,日后便是陛下知晓了,我也只说那姓符的想来临安做生意,托我引见旁人,其余我是一概不知,更不会将娘娘与二皇子牵扯出来的!”
说罢,又奉上自符文成那里得来的银票,淑妃虽明知他这是先斩后奏,但事已至此也是无法,银票却是没有再收,
“将银子拿回去,这事便到此为止,与那姓符的撇清干系,以后再不能打交道了!”
淑妃也算得机灵,见事情不好便想收手,只吴富贵收了符文成不少银子,那貌美的小妾近来得了不少好东西,把自己伺候得十分妥贴,这一尝到了甜头,他想后退却是难了!
燕岐瑜听了母妃如此一讲,只觉得头顶上似被人当头一道闷雷辟在了天灵盖上,气得一张脸通红跳脚道,
“母妃你怎可如此糊涂!让舅舅在外头肆意妄为,父皇知晓了此事……”
淑妃当着儿子的面也是维护自家亲兄的,忙道,
“你舅舅说了,已将那辽人赶出了门去,再不与他朕系了!”
“屁!”
燕岐瑜气得不成,
“母妃你被舅舅骗了,你当儿子怎么知晓舅舅的所作所为?就是派了身边的小太监跟着,这连着几日舅舅都在外头,昨日居然还去了赵赫的府上……”
赵赫是甚么人?
父皇未起事之时私下里已是铁杆的国公党,对父皇忠心的狠,知晓舅舅领着辽人奸细满临安城转悠,没有当场让人拿了舅舅入大牢,已是看在自己与母妃的面子上了!
哎!说甚么瞧着自己与母妃的面子,父皇不是已派了人监视么?
说不得早就报给了父皇,父皇一直不动声色,定是打着放长线吊大鱼的心思!
想到这处燕岐瑜忙拉了淑妃的袖子道,
“母妃,这事儿父皇已是知晓了,我们还需想个对策才是!”
淑妃闻言吓了一跳,
“你……你父皇知晓了?”
燕岐瑜便将身边的小太监见着父皇的人一事讲了出来,淑妃听了咬牙暗骂,
“吴富贵,坏我大事!”
若是因着这个害陛下不再亲近二郎,前头的布置不就白费了,更有……自己那些药可是……可是从吴富贵那处弄来的,若是……若是有人将吴富贵拿了,严刑逼问将这事儿给抖落出来……
淑妃想到此处,不由的跟儿子一般,后背发起凉来,心中暗骂自己大意,
“前头只想着吴富贵虽说贪财了些,但人极胆小怕事,他又是经营药铺的,我每回让周良从他那处弄点药进宫不会让人察觉,但若是被人弄入了牢中……”
她跟在燕韫淓身边多年,燕韫淓私下里那些手段,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别说是吴富贵这种普通人,便是那些高来高去,身怀武艺的江湖人,落入蒲国公侍卫的手中也少有能挺过去的。
更不必说如今的蒲国公早已是天下之主,这皇城的主人了,想从一个人嘴里掏东西,那可是轻而易举之事!
想到这处淑妃不但是后背发凉,便是那额头上也是冷汗直流了!
不成!不成!不能让他毁了我,毁了我的二郎!
当下忙吩咐周良,
“派人去召了吴富贵入宫,就说本宫有话要对他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