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贵追问道,“您要让客人在街上吃饭?”
“怎么,有露戏台,还不许有露酒楼吗?”周实抬手比划,“正好在屋里搭个戏台子,请班子来唱一宿。大型宴会没有戏怎么行?”
阿贵张了张嘴,却没有话。确实,按规矩来,无戏不成宴。而且以他在越清楼工作的经历来看,戏曲确实是一场宴会的点睛之笔。想必掌柜的是想到了在越清楼给吴兆锟寿宴帮忙时的所见所闻。
“但丰德楼从来没有承接过这种大型宴会,和各路戏班子没有交集。何况这都二十八了,到哪里去找除夕的戏班子?”
江都不乏有名的戏班子,但他们想必和丰德楼一样,提前一个来月就把除夕那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的,怎么能腾出手来?
“就算能找到,也不晓得是哪路野班子,客人听了恐怕要骂街。”陈大有附和道,他也是个戏迷。
赵勤丰则翻着账簿,脸色难看:“掌柜的,请戏班子的钱……”
周实抬手压下他们的发言,:“现在的问题是人手。陈师傅,除夕那后厨的人手如何?”
“按预订的三十张桌子,三十那晚上能留下的有五个师傅和五个下手,其他的都回去过年了。”
阿贵插话道:“伙计有八个人,我也留下,连带临时雇的五个工,一共是十三个人。”
“除夕夜的工钱再翻一倍,尽量多留点人下来。”周实拍板。
赵勤丰的脸色更加难看:“掌柜的,这工钱……”
“就是全留下,三十桌再加二百人也照应不过来!除非上大锅菜……”
“那怎么行,这可是知府的接风宴!”周实示意陈大有坐下,“稍等一下,有一位贵客马上就到了。”
一时间,丰德楼的前堂安静了下来。二十八这没什么客人,伙计们该回家的回家该睡觉的睡觉,只有阿贵和老赵在声讨论什么,不时抬头看看一旁悠然品茶的周实。
也该来了啊……
时近正午,四带着孟兴源一头扎进丰德楼。
“掌柜的,孟掌柜来了!”
孟兴源裹着一身袄子抵御寒风,此时却把衣服的扣子全解开,额头还流着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