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们是坐贾,并不行商。”
“哼哼,在阴阳两界中行商,不必南北间行商更加凶险吗?”
听到对方揭穿了自己的老底,周实只是淡然一笑,道:“老人家明察,不过我们这一行有那么显眼吗?”
车老大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算我老到看不出你身上的气,也不至于看不见除夕夜江都城中冲的阴气。江都这边一出事,你就拖家带口地北上,还不够显眼吗?”
好敏锐的老头……是盗门中的人?憋宝?
可是言至于此,车老大却不再往下问了,于是周实接过话头:
“除夕夜您在江都?”
“那阵仗,我哪敢往城里进?那时候我和三个儿子就在郊外,一看江都城中风云突变,赶忙顺着江向上游跑了一宿,直到明时才歇。”
“那您算是逃过了一劫,要是……”
车老大忽然一甩鞭子:“打住!我还想多活几年,就不打听那么多了。我知道你们走马客本事大,但在阳间行走另有门道,好自为之吧。”
接下来直到黄昏,两人都没有再交流。
……
望江楼四层的花板上霍然出现一个的方口,一个男人从中跳下,灵巧地落在四层唯一的一张桌子上。
此人正是望江楼的掌柜田新安。他拉了拉手中连接着那方缺口的绳子,头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绳子被缺口收回,一块木板移动过来严丝合缝地将缺口挡住。
他左右观察了一阵,确定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缺口存在的痕迹,才从桌子上下来,活动一下肩膀,重新佝偻起来,变回那个老态龙钟的望江楼掌柜。
可没等他走出几步,就听见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就是田新安?”
老头的身形一震,旋即从脑门处升起一股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