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吧。”</P>

……</P>

离子夜还差一刻，周实已经混入西市，步入人声鼎沸的地下赌场。</P>

环顾四周都没看见丧门欢，可一张张通红的面庞却映入眼帘，让他心中一动。</P>

他漫步到一个赌桌前，丢出银子，押了用撒豆问吉算出的结果。</P>

“开、开、开！”</P>

骰子没有转到他想要的点数，赢家笑得露出一口烂牙，把周实的银子连同其他倒霉蛋的赌资一起揽入怀中。</P>

“还来吗小子？”</P>

周实耸耸肩，离开赌桌，看见丧门欢分开人群，向自己冲来。</P>

“周掌柜，这边……”</P>

那间陶瓷店和周实第一次来时一样，墙壁已经修复完整，根本看不出此地曾有天雷降临。</P>

三个打手立在闻四身后，他们脸上都纹着点数为六的骰子。</P>

“闻爷。”周实礼貌地打招呼。</P>

闻四没有说话，手中拐杖击地，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两幅画。</P>

周实看得眼睛发直，心生寒意——</P>

一幅画上，老妪斜倚窗边，沐浴在一片金黄下，借着夕阳仔细做着针线。</P>

另一幅画上，少女捧着一本《孝经》，漫步庭院，被河边垂柳吸引了注意，水波和柳芽的嫩绿浸透她的衣裳。</P>

一时间，周实的脑海被两幅用色、笔调都截然不同的画占据，美人迟暮和含苞待放，夕阳西垂和春色满园，两种截然相反的情调几乎将他的意识一分为二，令他头痛欲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