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坊的学子有人叫骂着,有人殴打着。
大家都在为了真理打架。
三角真是世间最稳定的形状?
有人用木头,有人用石头,也有人用泥土纷纷做实验。
此刻崇德坊的一处钟楼上,李承乾神色平静地看着崇德坊。
因为骊山的一句话,这些人喋喋不休地开始争吵。
当即就有官兵来平定此处的乱象。
岑文本站在太子身后,低声道“太子殿下,当年百家争鸣可有此盛况?”
李承乾神色凝重,他缓缓道“三角确实是这个世间最稳固形状,骊山不是向这些学子宣战,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有此一说的骊山不是第一个。”
岑文本又道“现在追随骊山的人越来越多。”
李承乾坐下来,喝着茶水,低声道“就让他们追随,张阳并无实权,父皇说过他既然要当个县侯,他就一辈子只能是个县侯,父皇不在乎,他张阳也不在乎,孤又有何可担忧的。”
现在的太子殿下看起来比以往深邃了许多。
这种变化让岑文本忐忑不安。
“崇德坊内不得再有斗殴,你且安排下去。”
“喏。”
李承乾又对一旁的侍从道“听闻骊山又有了一个孩子,将去岁交趾送来的明珠送去,代孤祝贺。”
“喏。”
“张三秋?”李承乾忽然笑了,“这名字听着还真是张阳的风范。”
骊山,孩子出生之后一家子的担子也松了很多。
宗室各家纷纷派人来祝贺,张阳对李孝恭道“还请河间郡王帮忙接待他们。”
李孝恭皱眉道“某家在家里挂一根绳子,听闻前日陛下也在承天门挂了一根绳子。”
“陛下是有什么深意吗?”
“陛下的心意不好猜。”
眼看一群宗室人家就到了村口,张阳又道“我还有事要忙,麻烦河间郡王了。”
“为何是某家?”
“看在孩子叫您一声叔公的份上。”
李孝恭神色一软,道“罢了,帮你这一次。”
“有劳了。”
李孝恭换上笑脸迎上了这些宗室,作为孩子的叔公来接待这些宗室中人。
他在村口摆了宴席,骊山的主人就不与他们相见。
以前的骊山与宗室疏远,那就继续保持。
李世民能够让骊山富裕,但不会让骊山在宗室中有太广的人脉。
张阳就这么怠慢了宗室中人。
宗室长辈前来祝贺,骊山的主人连见都不见,很不给情面。
因为这件事,骊山对长辈怠慢了,有人心生不满将这件事告到皇帝的面前。
李世民也只是让人代话,言语责骂了骊山三两句,此事就此揭过了。
张阳亲自与骊山招募的劳力一起修建铁路。
秋分时节的关中刚有了凉意,可做着体力活,又是晌午天,铁路边的劳力们依旧累得汗水浸透衣衫。
张阳的后背已被汗水湿了一大片,他与村民一起铺设铁路的路基。
阎立本一边依照图纸一边丈量,他从来没有修过这样的路,每天恶补着欠缺的知识,一边建设骊山。
他知道了在铁路上铺设石子可以防止积水,也可以用来分摊压力保持稳定,也能让路基稳定。
在修建时要铺上一层厚厚的石子,也能防止泥沙堆积。
这方面的知识阎立本能理解,官道修砌之时也会用到很多石子。
而现在铁轨之间的枕木,涉及了力学的压力方面,又有几何原理。
还要将力学方面的知识重新巩固一番。
这位总工程师还要一边学,一边安排建设,张阳加入铁路的修建之后,一切都顺利了许多。
阎立本一把年纪了,觉得不好意思。
众人一直忙到夕阳快落下之时才完工。
等劳力都离开了,阎立本还坐在路边手里拿着小册子做记录。
“魏王殿下,为何枕木之间要留有空隙。”
李泰给自家的岳丈画了一幅图,解释道“首先土地底下的情况很复杂,我们需要根据土地的特性来判断枕木之间的距离,一来是为了保持稳定,分摊受力点,二来也是为了在受压力时,留下足够的空间。”
阎立本对这些知识的接受还是很快的,本就是工匠出身,就有很好的底子。
光是一个铁路就蕴涵着这么多的学识,令人咋舌不已。
正说着,见到岳丈痛苦地神情,李泰好奇道“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
阎立本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长长一声叹息,“以前老夫懂得不比他人少,如今有了半辈子白活的感觉。”
李泰忽然笑了,“本王跟着姐夫才学到了这么多,这就是物理学的魅力。”
“物理学?”
“嗯,姐夫是这么说的,算是骊山学识的一种。”
蒸汽机车炸毁了,因为炉子温度太高,蒸汽机的内部管道承压有限。
骊山至少再用半年时间才能再造出一辆,不过下一次的蒸汽机车就要在铁路上试行了。
骊山的项目向来是上马快,安排得更快。
李玥安抚着小儿子睡下,自己才来用饭食。
小清清狐疑地看着发呆的爹爹,问道“娘,爹爹又开始一动不动了。”
“你爹呀,心里一直在盼着一件事。”
“盼着西征的捷报吗?”
“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
“难道真的是高卢的美人?”
小心安哼道“爹才不会要高卢女人。”
其实爹爹是个诡计多端的人,当年师公爷爷就说过许多事,她的小脸带着几分忧愁,“难道是东面的事?”
李玥将一块肉夹入她的碗中,“骊山缺铜,太缺铜了,你爹爹不想因资源不够被朝中牵制,心里盼望着南诏的铜矿什么时候能到。”
“南诏是我们家的,皇帝不会来抢吧。”
“姐,皇帝若来抢我们就炸了长安城。”
“你不是要买下长安吗?”
“弟弟可以先买下,姐姐再去炸。”小心安一脸认真的讲着。
张阳一声叹息,喝下了一口茶水。
小清清又数落道“你买了又去炸,买来还有什么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