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李玥的目光迟疑地看着夫君。
张阳站起身,将茶水倒入杯中。
可以清晰地听到茶水进入碗中的声音。
李玥平复一番心情,起声道“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张阳叹息一声,现在已听不到家里那几头熊的鼾声了,家里给它们造了更温暖的熊窝。
夜里是听着屋外的风雪声睡着的。
今年的冬月依旧寒冷,一大早婶婶就将一大堆的奏章放在了桌上。
张阳一份接着一份地翻看着,吏部的奏章写着一个叫裴炎的人。
今年科举之后,有不少年轻人进入朝堂,这个年轻人被分到了太府寺。
这件事多半是岑文本安排的。
张阳吃着早上的饭,面色凝重。
张心安特意穿了一身新衣裳还穿着新靴子,“爹爹,孩儿要去寻房相上课了。”
“嗯,记得要多行礼。”
“孩儿明白。”
杨婶准备好了马车,便带着这个小侯爷前往长安城。
张阳神色不悦地放下这份奏章,这太府寺莫名多了一个人,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本来还觉得一个人做事挺好的,至少能自在地安排。
大雪之后的天气难得晴朗,李玥将家里的东西都打出来晾晒,她苦恼地看着铺满了家门口的书卷,“这么多的书要嗮好多天。”
说着话,她将一堆杂物放下。
张阳注意到了一个印信,笑道“差点忘了,我们儿子是关西侯,比我这个县侯还要高。”
李玥将这些小物件都放整齐,坐下来道“说来孩子的这个爵位还是父皇半推半就答应的,也没有食邑,更没有封地。”
张阳气馁道“这孩子还小,以后再谈这些吧。”
今天是张心安来听老师讲课的第一天,杨婶带着他走入房相家的府邸,她便站在了书房外。
张心安走入这个昏暗的书房,一走入就闻到了浓重的墨水味。
目光看去房相正坐在油灯边,看着一份份的奏章,在一旁还放着一个火盆。
这里不像骊山的家里,在家里阳光总是很好,自从装了琉璃窗子之后,屋内更亮堂了。
见房相没有抬头看自己,张心安默不作声地在一旁坐下。
终于,房玄龄抬头见到了这个孩子,笑道“你来多久了?”
张心安行礼道“弟子刚到。”
房玄龄站起身,从一旁的书架拿下几卷书,低声道“这些书你先看着吧。”
“好。”
张心安点头,看着他重新坐下来接着批复着奏章。
书房内很阴冷,坐着很不舒服,张心安点亮一旁的油灯也开始看书,这些书卷上写着的都是关于修撰国史的诸多批注。
一边看着小脸上眉头紧锁,看不懂,好生涩!
坐久了又觉得这里更冷了,手脚冰凉。
张心安看到一旁的火盆就快熄灭了,急忙添了一些炭火,再将一旁的窗户打开,这样可以让阳光照入书房。
忙完了这些,他干脆坐在了书房外,坐在阳光底下看书,如此才舒坦不少。
不多时,屋内传来了房玄龄的话语声,“看得如何?”
张心安闻言,又起身走入屋内,回道“弟子看不懂。”
“看不懂?”
“嗯,就是看不懂。”
房玄龄抚须沉吟半晌,“也对,你这样的年纪看不懂如此生涩的学子,老夫这边也未准备给孩童蒙学的书卷,改日命人带几卷。”
“谢老师。”
看向窗外的夕阳,房玄龄又道“就且这般,你先回吧。”
“弟子告退。”
在回骊山的路上,张心安一脸闷闷不乐地坐在车辕上,杨婶赶着马儿问道“小侯爷,是有不快?”
“嗯,我在想这一天房相才说了几句话,五句?六句?”
杨婶又道“房相是个很忙碌的人。”
张心安叹息一声,收紧了自己的衣衫,回到骊山的时候天色已入夜。
家里,弟弟秋儿正在哭着,姐姐正在数落着他。
张心安疲惫地坐下,打断了姐姐的数落,“姐,房相好像不愿意教我。”
张清清也不管弟弟了,将他交给了婶婶照料,问道“房相都与你说什么了?”
他将一天的遭遇都与姐姐说了,包括房相在书房坐了一天,根本没有传授任何话语。
张清清道“你觉得房相应该如何教你?”
“弟弟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且再过一段时间,你按照约定每隔两日去房相那边看书,他若还这般,姐姐亲自陪你去问个明白。”
听着姐的话,张心安心头好受了一些,“还是姐对我好。”
张清清有些担忧,让房相做他的老师,这个笨弟弟以后多半也要吃不少的苦头。
贞观十七年的大唐进入了腊月。
张阳正在看着技术院送来的一卷书,现在长安的纸张越来越多了,关中这一年都不缺纸了。
皇帝有了自己造纸作坊,便加大了力度造纸,一尺贞观纸只要十钱,价格说不上便宜,也说不上太贵。
书卷上的卷名便是黄河治理束水冲沙的可行性报告。
李玥将一碟麦饼放在桌上,“还未用午饭吧。”
张阳吃着麦饼放下书卷。
“怎么样?”
“还是差点火候,理论足够了,但实践报告还是做得很差。”
李玥也吃着麦饼,点头道“味道真是不错。”
王婶脚步匆匆而来,打断了夫妻俩人暂时的空闲时光,她着急道“医馆的大夫说,王公公已到弥留之际了。”
张阳放下手中的麦饼,诧异道“怎么会这样?”
王婶又道“还是县侯亲自去看看吧。”
“我这就去。”
张阳简单收拾了一番,穿上外衣,脚步匆匆出了家门。
晌午的骊山,每到腊月时分是这里的孩子最玩闹的时候,张阳脚步匆匆,从他们的玩闹中穿过。
来到医馆,现在正是寒冬,也正是风寒高发的时节,来看病的人不少。
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匆匆而过的青年就是骊山县侯。
张阳来到一处病房,见到了躺在榻上的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