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离殇旁边,并排放着另一张藤椅。
程娇娥不客气地直接在那张藤椅上坐下,喘一口粗气的同时,捏起一块西瓜往嘴里塞。
钟离殇放下书,歪头看她,关心地问:“今天胭脂铺的生意怎么样?”
“别提了。”把西瓜皮丢到桌子上,程娇娥又拿起一块西瓜,“今天开张的大好日子,就那个叫顾浣浣的顾家三小姐,竟然跑来闹事,本来今天该红火的,让她这么一闹,连一百两银子都没挣到!”
“顾浣浣?”钟离殇想了一会儿,想起她是谁了,“她闹什么?”
“除了跟紫苑闹,她还能闹什么?在家里有青衣侯盯着,她现在不敢放肆,竟然今天跑到胭脂铺里,当着特别多人的面,说紫苑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身份不清不楚。”
说着,程娇娥就来气,钟离殇反应却很平淡,他继续掀看手里的书:“我记得她就是这样的脾气,虽然你和顾紫苑是金兰姐妹,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顾家的事你最好少管,省得惹祸上身。”
程娇娥表面上点头应着,心里实则在想:“顾家的事我也不稀得管,只要她们不闹到紫苑什么,哪怕搅得翻天也跟我没关系。”
钟离殇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听心里去,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再多嘴省得自己惹人烦,岔开话题问:
“过几天就是明熙的生辰了,今天退朝的时候,陛下在朝堂上提起这件事,说想让你跟着我一起去给明熙贺寿。”
“你答应了?”程娇娥紧张问。
“还没有。”钟离殇歪头和她对视,“你想去吗?你如果不想去,我就想办法帮你回绝了。”
程娇娥摇头:“他们害了我全家,我害怕到时候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还是不去了。”
钟离殇点头:“这样也好。”
这句话说完,俩人、一个抬头望着已经发乌的天,他们互相沉默了好一会儿,程娇娥才又开口问:
“明熙生辰的时候,那个刘太医回得来吗?”
“应当回得来。”
“那就好。”程娇娥站起来,“我去看看我娘。”
钟离殇抬头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的背影分明还和俩人初见时一样,毫无变化,可莫名的,钟离殇却觉得她的步伐变得比以往沉重许多,那是被大大小小的担子压得,不得不变得沉重。
沉重到好像她弱小的身躯,随时可能会被压垮、压倒一样。
但莫名的,钟离殇又觉得她不会垮。
至少在自己看来,她不会垮,自己也不可能会让她垮下去。
他合上书,招来自己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