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自由的第一天,程娇娥非但没有体会到想象中的轻松惬意,反而身心俱疲。
是夜,她洗漱过后,宽衣坐到床上,床头点着灯,她手拿着这两天积压的信,信是从边城送来的,落款人是钟离殇。
得知他已经顺利到了边疆,并从他信中的描述中,程娇娥想象着边疆和京城迥然不同的风貌,唯有这一刻,她是轻松的,轻松里夹杂着向往和相思。
临别之前,二人之间的心意既然已经互相表达,程娇娥在回信时,对自己的思念也丝毫不加掩饰,她隐去自己被“请”入宫一事,只尽量挑喜事、有趣的事,向钟离殇诉说着。
至于从刘太医那儿打听到的蛊医,以及连英无意间发现的,明熙竟然暗中服用处子血一事,她犹豫再三,还是没写入信中。
倒不是怕给钟离殇添堵,而是怕这封信在半路中被人截获,不该走漏的消息外泄。并且她也相信,连英是钟离殇的人,这件事,就算是自己不说,连英也一定会想法设法地给钟离殇信儿。
回完信,她把干了的信纸塞进信封里,信封上滴蜡,之后才躺到床上,头一沾枕头,几乎立马入睡。
这些天,她在皇宫里,终日惶惶不安,现今回到了安平侯府,心安了,这一觉自然就睡得十分踏实,直到次日日上三竿,才将将睡醒。
她醒来时,青韵已经醒了。
青韵醒来的一瞬间,瞧见眼前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安平侯府,忙抓住照料自己的小丫鬟问情况,当听小丫鬟说,程娇娥已经平安回来时,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
天知道,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做噩梦,各种各样的梦,这些梦唯一有串联的,就是它们全部和程娇娥有关,结局又不约而同地差强人意。
她身上有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伤到的又是胸膛,哪怕是从床上坐起来,也要人帮衬。
在丫鬟的帮衬下,青韵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米粥,巳时,又把汤药喝了,便又忧心起程娇娥。
她忧心刚起,迟起的程娇娥推开她的房门,瞧见她不但醒了,而且已经坐起来了,惊喜地问: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青韵见到她,喜极而泣:“奴婢怎么样不要紧,倒是小姐,您这段日子,在宫里头可有受苦?他们可难为过您?怎么入宫第一天,就得了风寒?”
瞧见她自己一副伤体,仍不忘关心自己,程娇娥心里一阵感动,答道:
“要不是故意把自己弄生病,我哪能见到公里托的太医,并让刘太医传出话来。你放心吧,明熙只是把我软禁在一座偏院里,我身份上起码是安平侯侧妃,所以她并未过多难为我。昨天应颖进宫,她一听应颖说,我不是我爹的女儿,明熙就立马把我放出来了。”